初夏的四合院,葡萄架的藤蔓爬满了木质廊架,细碎的阳光透过叶片缝隙,在青石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斑。沈星晚坐在藤椅上,指尖轻轻转动着青瓷茶杯——杯子是当年她和创业伙伴们在粮仓里用的粗瓷杯复刻款,杯身上用青花描着简单的缝纫机图案,杯底还刻着“1985”的小字,温热的茶水透过杯壁传来暖意,驱散了清晨的微凉。她穿着件米白色的棉麻连衣裙,是用自家研发的可降解亚麻与旧布料拼接制成,裙摆绣着细小的麦穗纹样,领口别着枚铜质的“闲居”胸针,胸针背面刻着“岁月静好”,冰凉的金属贴着被阳光晒得微热的肌肤,却压不住心里满溢的期待。
“沈姐,张婶他们到门口了,手里还提着当年您爱吃的驴打滚呢!”管家老吴匆匆从外面走进来,他穿着件灰色的短褂,手里拿着块干净的抹布,语气里满是笑意,“不过……李叔跟王姐好像又拌嘴了,刚才在胡同口,我听见李叔说‘当年你踩缝纫机总断线,还赖我没调好机器’,王姐正跟他掰扯呢!”
沈星晚忍不住笑了,放下茶杯走到门口。果然看到创业初期的老伙计们站在胡同里,手里都提着东西——张婶穿着件碎花衬衫,裤脚扎着蓝布条,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是裹着黄豆粉的驴打滚;李叔穿着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肩上搭着块旧毛巾,手里拿着个铁皮盒子,里面装着他珍藏多年的老茶;王姐则穿着件藏蓝色的斜襟布衫,辫梢系着红色的绸带,手里捧着个绣绷,上面是刚绣到一半的“富贵牡丹”,而李叔正跟在她身后,小声念叨着当年的“糗事”。
“都别吵了,快进屋坐!”沈星晚笑着走上前,先接过张婶手里的竹篮,“这么热的天,还让您跑一趟,快进屋喝杯凉茶。”张婶拉着她的手,眼神里满是感慨:“星晚,咱们可有日子没聚了!上次见你还是在集团传承仪式上,你穿着西装的样子,跟当年在粮仓里踩缝纫机的小姑娘一点都不一样了。”
众人走进院子,看到藤桌上摆着的茶具和点心,都愣了愣。王姐指着桌上的茉莉花茶,笑着说:“星晚,你还记得啊?当年咱们在粮仓里熬夜赶订单,就靠这廉价的茉莉花茶提神,你总说‘等以后日子好了,天天喝好茶’,现在终于实现了。”李叔也凑过来看,拿起块绿豆糕放进嘴里,眼睛瞬间亮了:“这味道跟当年供销社卖的一模一样!你在哪儿买的?我找了好多年都没找到。”
沈星晚笑着解释:“这茶是我让农场的人自己炒的,跟当年的配方一样;绿豆糕是按张婶当年教我的方法做的,就是少放了点糖,怕你们血糖高。”她顿了顿,从屋里拿出个旧铁皮盒——盒子是当年装纽扣的,上面还印着“红星制衣”的老logo,里面放着十几张泛黄的照片,“今天把大家聚过来,就是想跟你们一起回忆回忆当年的日子,喝喝茶,聊聊天,跟当年在粮仓里一样。”
可就在大家准备坐下喝茶时,李叔和王姐又因为一件小事吵了起来。李叔拿起桌上的绣绷,笑着说:“王姐,你这绣工还是没进步啊,牡丹的花瓣都歪了,当年你绣发夹上的小花,也是歪歪扭扭的,还是我帮你改的。”王姐立刻瞪了他一眼,抢过绣绷:“你还好意思说!当年你调缝纫机,总把底线调得太紧,害得我缝坏了三件棉袄,你怎么不记得了?”
“那是你技术不行!”李叔不服气地反驳,“我调的机器,张婶用着就好好的,怎么就你总出问题?”张婶连忙劝架:“好了好了,都多少年的事了,还提它干嘛?当年咱们在粮仓里,不也经常吵吵闹闹,可吵完了还不是一起熬夜赶订单?”旁边的赵哥也笑着说:“就是!当年李叔为了帮王姐修缝纫机,还熬夜画了张图纸,现在怎么倒说起人家来了?”
沈星晚看着两人吵嘴的样子,眼眶突然有些发热。她想起1988年的那个冬天,粮仓里的暖气坏了,大家围着煤炉喝茉莉花茶,李叔帮王姐修缝纫机,王姐则给大家缝棉袄,虽然条件艰苦,却比任何时候都热闹。她从铁皮盒里拿出张照片,递到两人面前:“你们看,这是当年你们修缝纫机时拍的,李叔你还拿着扳手,王姐你在旁边递螺丝,多认真啊。”
李叔和王姐凑过去一看,都忍不住笑了。照片里的李叔穿着件蓝色的工装,头发乱糟糟的,手里拿着个扳手;王姐则扎着两个麻花辫,脸上还沾着机油,两人都对着镜头笑得格外开心。“没想到你还留着这照片。”王姐的声音有些哽咽,“当年我还总跟你吵架,现在想想,真是太不应该了。”李叔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是我不对,当年不该总说你技术不行,其实你绣的小花,比谁都好看。”
两人握手言和,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沈星晚给大家倒上茉莉花茶,茶水清澈,带着淡淡的花香,跟当年在粮仓里喝的一模一样。张婶喝了一口,感慨地说:“还是这茶好喝,比我儿子给我买的进口茶还香。当年咱们喝这茶,是为了提神赶订单,现在喝这茶,是为了回忆当年的日子,感觉心里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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