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复说的没错。”晏行抬眼望着天际,“眉州若是能设榷场,祖父早就设了。”
靳长川有些担忧,“那如今......”
“安稳日子过多了,便忘了这安稳是怎么来的了。”晏行摇了摇头,怅然道:“此时设榷场的旨意恐怕已经出了平阳。”
在眉州设榷场的旨意一路从朝堂传去了眉州。
这样一件关乎国运的大事,对于平阳的百姓却没有丝毫影响。
清风桥一带的集市依旧热闹,而原本热闹兴旺的承安伯府,却因为接二连三的出事,门口罗雀,尤其冷清。
姜瑶望着桌上的白粥和一个炊饼,终于忍不住道:“这粥和炊饼已经吃了好几日了,都不带换个口味的吗?”
“韩姨娘本就没有管过家,再加老爷也不关注这些,这府中伙食越来越差。姑娘这边好歹还有个炊饼,听说林娘子那边一日只有一碗稀粥了。”碧桃道。
姜瑶放下筷子。以往花朵一般的少女,如今眼里只剩下忧郁。
“这府里再是不济,断然也不会到这个地步,碧桃,表哥那边仍旧没有消息吗?”
碧桃摇摇头,“表公子自从那日来过,便再没有消息传来,估计也是想不到法子。”
姜瑶起身,“不行,我要亲自去问问表哥,究竟用什么法子将阿娘救出来,若不然,别说是阿娘,只怕我也要活不下去了。”
以往有林依芸护着,她从来没有操心过衣食。
她虽是府里唯一的姑娘,但过得却比一个丫鬟好不了多少。以前有林依芸护着,她从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日,如今真到了这般地步,却发现身边居然连一点体己钱都没有存下。
林依芸一倒,她就像一只无脚蟹,别人还没有怎样,她自己就先慌了。
碧桃见她起身就往外走,只得取了一个罩子,将桌上的早饭罩起来,这才跟着走了出去。
承安伯府现在是韩素素管家,但姜瑶从未将她放在眼里,自己出府也没有想过要去跟她说一声,直接出了府去林家。
刚到林家旁边的巷子,姜瑶便遇到要出去的林祎。
“表哥,”她大步上前,一脸委屈,“你是不管我和阿娘了吗?”
林祎吓了一跳,“姑母出什么事了?”
“如今还没有什么事,但若是再拖延下去,便真的有事了。”姜瑶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骤然见到亲人,扯着林祎的衣袖哭了起来。
碧桃不动声色把姜瑶拉开一些,用娟帕细心为她擦眼泪,“姑娘,你好不容易才见到表公子,便不要哭了,先拣着要紧的跟表公子说才对。”
姜瑶从碧桃手中拿过帕子擦了擦眼睛,抽抽噎噎道:“如今韩姨娘当家,每日只给阿娘一小碗白粥,天天关在那屋子里,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阿娘身子骨本就弱,如何吃得下这样的苦?”
姜瑶泪眼朦胧,“我一个姑娘家,又不认识什么人,如今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唯一能找的也只有表哥了。”
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表妹,林祎见她这副样子,心里也有些怜惜。
“姑父如今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自然便会想起与姑母的情分来。”林祎好生劝慰,“你如今要做的,便是沉住气,若是有机会,便多去看看姑母,让她千万要熬过这段时日。”
“表哥,这样的日子我是一日都不想过了。”姜瑶低泣,“若是表哥当真怜惜我,可不可以让姑母将我接到林家住一阵子,”
“咳咳!”
林方氏不知何时来到了巷子里,她沉声对姜瑶道:“瑶儿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如今可是姜家唯一的姑娘,你娘还指望着你,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舅母。”姜瑶抬起泪眼,颤声道:“如今阿娘不在我身边,我一个人住在府中有些......害怕!”
“那是你的家,有什么怕的?”林方氏嗔她一眼,“有什么话,回屋去再说。”
碧桃扶着姜瑶和林祎一起跟在林方氏身后去了林家。
林方氏掩上院门,这才带着人进厢房坐下。
“瑶儿,如今你哥哥不在了,你娘又被你父亲禁足,你更要坚强一些才是。”林方氏坐在姜瑶对面,一脸刚毅。她青年守寡,独自将儿子拉扯长大,这十多年的辛酸,早已经将她性子磨砺坚硬。
姜瑶这副样子,让她十分不喜。
“娘,瑶儿年纪小,怎经得起这么大的事?”林祎有些不忍,“她本就在姜家受了委屈才到这里来,你若再挑她的不是,她心里岂不更扛不住?”
“是啊,舅太太。”碧桃道:“姑娘这些日子在人前坚强得很,背地下却是吃不好也睡不着。今日在表公子和您面前失态,也是因为你们是她最亲的人。”
林方氏听碧桃这样说,又见她低着头,身子比以往似乎更纤弱,便也歇了还想说她几句的心思。
芸娘就是太惯孩子了,才落得今日这般。轩儿是把自己作没了,瑶儿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原本都进了姜家,却闹到如此,怕是天生便没有做夫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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