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城州牧府邸,并非刘辩想象中那般奢华威严。它坐落在城西相对清净的坊区,院墙高大却略显陈旧,朱漆有些斑驳,门口的石狮子也带着岁月冲刷的痕迹。府门敞开,但守卫森严,甲胄鲜明的士兵眼神锐利,透着一股北地边军特有的肃杀之气,与府邸本身的质朴形成微妙对比。这肃杀,显然是为了防备公孙瓒可能的狗急跳墙。
在门房恭敬却警惕的注视下,刘辩(刘兴)在陈默的陪同下,递上了魏攸的亲笔引荐信和那份精心准备的“礼单”。等待通传的时间并不长,很快,一位身着青色文士袍、面容清癯、眼神温润的中年文士便迎了出来。他便是刘虞的心腹谋士,也是引荐人——魏攸。
“刘兴先生!一路辛苦!”魏攸笑容和煦,拱手为礼,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如沐春风的亲和力,“州牧大人闻先生远道而来,又见先生所献‘安民御虏’之策,甚为欣喜!此刻正在书房相候,请随我来。”
“有劳魏先生引荐。”刘辩抱拳还礼,态度不卑不亢。他跟在魏攸身后,穿过几进院落。州牧府内部陈设简朴,少见奢华器物,回廊下摆放着几盆常见的兰草,打扫得十分干净。沿途遇到的仆役、文书,皆步履轻快,神色恭谨,不见豪强府邸中常见的骄横之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草药味。
魏攸边走边低声介绍:“州牧大人忧劳成疾,近日常感不适,然闻先生至,强支病体相见,足见求贤之诚。”
刘辩微微颔首,心中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幽州牧,又添了几分敬意与好奇。
书房位于府邸深处一处幽静的小院。推开雕花的木门,一股浓郁的书卷气和淡淡的药味扑面而来。书房很大,三面皆是顶天立地的书架,密密麻麻堆满了竹简与帛书,显得有些拥挤。中间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上,同样堆满了文牍,一盏油灯摇曳着昏黄的光。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幽州舆图,上面用朱砂和墨笔勾画着复杂的标记,显是军情政要。
而书案后,端坐着一位老者。
他便是幽州牧,宗室重臣,刘虞,刘伯安。
刘虞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显苍老。他身形清瘦,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深色儒袍,外罩一件半旧的裘衣。面容清癯,皱纹深刻,尤其眉宇间凝聚着一股化不开的忧思与疲惫。两鬓已近全白,唯有那双眼睛,虽然带着血丝,却依旧清澈、温和,如同历经沧桑的古井,沉静而包容。此刻,他正一手按着额角,似乎在缓解头痛,另一只手还握着一卷摊开的简牍。
看到魏攸引着刘辩进来,刘虞放下简牍,努力挺直了腰背,脸上露出一个温和而真诚的笑容。这笑容冲淡了他眉宇间的愁苦,让人真切地感受到一种发自内心的仁厚与亲和。
“刘兴先生,远道辛苦,快快请坐。”刘虞的声音不高,带着些许沙哑和虚弱,却字字清晰,充满长者之风。他指了指书案旁早已备好的两张蒲席。
“草民刘兴,拜见刘幽州!”刘辩依礼躬身下拜,姿态恭敬。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刘虞连忙抬手虚扶,“魏卿常言先生乃经世致用之才,今日得见,观先生气度沉稳,目光清正,果非凡俗。更难得先生心系北地,献此安民御虏之策…” 他指了指书案上摊开的那份边防条陈和新式农具、水车图纸,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赏,“条陈切中时弊,筑城屯田之策,深合老夫固本培元、以守为攻之念!尤其这曲辕犁、水车图样,构思精妙,若推行开来,必能活民无数!先生真乃雪中送炭啊!”
刘虞的赞赏发自肺腑,没有半分上位者的客套。他的目光扫过图纸时,那份对民生疾苦的关切和对实用技术的重视,清晰可见。
“幽州谬赞,草民愧不敢当。”刘辩谦逊道,顺势在蒲席上坐下,“北地血火,生灵涂炭。草民微末之技,若能裨益幽州一二,解民倒悬,便是平生所愿。”
“好!好一个‘解民倒悬’!”刘虞眼中赞赏更浓,随即却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唉…只是…先生也知,如今幽州之境况…” 他目光转向墙上那巨大的舆图,手指无意识地划过易京的位置,眉头紧锁,“内有公孙瓒倒行逆施,暴虐无道,屠戮异族,戕害士民!北地血火,老夫每每闻之,心如刀绞,夜不能寐!外有乌桓、鲜卑,趁我内乱,屡屡寇边,劫掠州县…老夫虽有安民之心,却苦于兵微将寡,府库空虚,更乏…先生这般精通实务、能富国强兵之干才!”
刘虞的话语中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和对百姓的愧疚。他看向刘辩,眼神带着希冀:“先生所献之策,筑城需钱粮民夫,屯田需安稳环境,新式农具推广需得力人手…然眼下公孙瓒犹如悬顶之剑,随时可能倾覆幽州!不知先生…可有教我?如何能在强敌环伺之下,行此固本培元之策?”
这才是刘虞最关心的问题。他的仁政理想,在公孙瓒绝对武力的威胁下,如同沙上筑塔。他需要的不只是策略,更是能在乱世中守护这份理想的“盾”与“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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