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勒卡斯特莱。
夏日的阳光炙烤着保罗·里卡德赛道,将那标志性的蓝红摩擦条纹晒得几乎要融化。
SF90赛车座舱内,林逸风的身体被紧紧固定在碳纤维单体壳中,每一次震动都清晰地传递到他的脊椎。这是一种熟悉的束缚感,也是他力量的来源。然而,此刻,这种力量感却被一种恼人的漂浮感所取代。
高速通过Signes弯,一个需要巨大勇气和下压力的右手长弯,车尾传来一阵不祥的轻微摆动。就像一个舞者在最关键的旋转中,脚下突然一滑。
他没有慌乱,手上的动作快如本能,方向盘微小而精准的反打,稳住了车身。但他的心率监测仪上,那条平稳得像地平线的曲线,出现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向上的微小波动。
“尾部还是太活跃了,罗伯托。”他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回维修区,冷静得不带一丝情绪,仿佛在评论天气,“特别是进入连续弯道时,后轮温度上升得太快。”
维修区内,罗伯托·奇亚帕盯着遥测数据屏幕,眉头紧锁。屏幕上,代表后轮温度的曲线,像被激怒的毒蛇一样昂起头,每一次林逸风通过第三计时段的连续弯角,曲线都会达到一个危险的峰值。
“收到,Ethan。放慢一圈,让轮胎冷却一下。”
林逸风没有回应,只是执行了指令。他放慢车速,滑行在着名的米斯特拉直道上。加拿大站的胜利喜悦,像退潮的海水,被这条赛道无情地带走了。SF90的阿喀琉斯之踵,在这里被暴露得淋漓尽致。强大的直道速度,却换来了弯道中灾难性的下压力缺失。
他脑海中不再是舒马赫的幻影,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已经融入他骨血的直觉。那是一种关于车辆动态平衡的本能理解。他想起了舒马赫曾经对他反复强调的一个原则:当赛车变得难以驾驭时,问题往往并非出在失控的那一刻,而是之前的每一个动作。
刹车。
一切的根源在于刹车。为了弥补弯中的劣势,他不得不在入弯时更晚、更狠地刹车,这巨大的负载全部压在了轮胎上,尤其是本就挣扎的后轮。赛车在入弯的瞬间就已经处于一种不稳定的临界状态,任何微小的扰动都会将其推向失控的深渊。
他需要一种更精细的控制方式,将负载从脆弱的后轮上转移开。
“罗伯托,”他再次开口,声音里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准备B计划。排位赛模式,刹车比向前调五个点。”
无线电那头沉默了几秒。罗伯托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五个点?Ethan,这太极端了。赛车会变得非常容易锁死前轮,而且会严重影响入弯姿态。”
“我知道。但我需要前轮来‘拉’着车头进弯,而不是让后轮‘推’着车尾失控。”林逸风的解释简洁而有力,“给我三圈时间适应。我能处理。”
这是在刀尖上跳舞。将更多的制动力分配给前轮,意味着每一次重刹,他都必须用脚踝上最细微的肌肉去感知踏板的反馈,在轮胎锁死前的最后一微秒释放压力。这已经超出了普通车手的控制范畴,进入了人车合一的感应领域。
回到维修站,车队技师迅速对赛车进行调整。林逸风坐在车里,闭着眼睛,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敲击着。他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模拟着新的刹车方式,将整个保罗·里卡德赛道的每一个刹车点、每一个弯心、每一条路肩都数字化,构建成一座虚拟的赛道记忆宫殿。
排位赛的引擎轰鸣声撕裂了南法的宁静。
林逸风将SF90推出了维修站。新的刹车设定让赛车的感觉变得异常古怪。在第一个重刹区,他几乎立刻就感受到了前轮传来的尖锐抗议,轮胎发出轻微的嘶鸣,濒临锁死的边缘。
但他没有退缩。他用左脚细腻地控制着刹车踏板,像一个拆弹专家处理着最敏感的引信。他能感觉到前轮在极限状态下的挣扎,也能感觉到后轮因此获得的、宝贵的稳定。
第一圈,他适应。第二圈,他同步。第三圈,他开始攻击。
Q3的最后一搏,他将赛车推向了前所未有的极限。赛车像一把红色的手术刀,精准地切过每一个弯角。通过屏幕,全世界的观众看到的是一台在弯道中挣扎的法拉利,但在林逸风的世界里,这是一场他与物理极限的殊死搏斗。
最终,他冲过终点线。
“P3,Ethan,P3。”奇亚帕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些许欣慰。
第三。
他摘下头盔,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他看着大屏幕上,刘易斯·汉密尔顿和马克斯·维斯塔潘的名字高高地排在前两位,他们的单圈时间,是他无论如何压榨都无法企及的。他已经将自己和这台赛车的性能发挥到了110%,但这只能让他排在第三。
深深的无力感,像潮水般涌来。
正赛的红灯熄灭,战斗的号角再次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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