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维修通道的瞬间,林逸风的世界里只剩下前方那抹熟悉的深蓝色。塞巴斯蒂安·维特尔,他的前队友,现在是横在他面前的一座山。
“他比你早四圈换胎,轮胎状况不如你。”奇亚帕的声音冷静地切入,“DRS已启用,去追。”
林逸风没有回应,所有精力都灌注在方向盘和踏板上。他像一道附着在维特尔车尾的影子,在加泰罗尼亚赛道蜿蜒的中速弯里,两台赛车的距离被他用肉眼就能分辨的精度控制着。他太了解维特尔了,知道他会在哪个弯角提前一点收油,又会在哪个弯角更晚地踩下刹车。
第一个直道,DRS开启,尾翼张开。SF90的引擎发出高亢的咆哮,侧身抽头,但维特尔的防守线路无可挑剔,精准地卡住了内线。林逸风收回赛车,没有丝毫的急躁。
维修间的屏幕前,赵思宁的双手无意识地抱在胸前,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又一圈,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进攻。维特尔再次守住。
“他在消耗你的轮胎,Ethan!”奇亚帕提醒道。
“我知道。”林逸风的声音从无线电里传来,带着一丝电流的杂音,却听不出任何情绪,“他也在消耗他自己的。”
还剩五圈。
主直道上,林逸风再次激活DRS。这一次,他没有像前两次那样早早地贴近,而是在出最后一弯时,刻意与红牛赛车拉开了一个微小的距离。就在维特尔下意识看向内侧后视镜,准备封堵线路的瞬间,林逸风的法拉利却从外线猛地杀出!
这是一个反常规的举动!维特尔的反应慢了半拍,当他扭转方向盘试图封堵外线时,林逸风的赛车已经与他并排。
一号弯就在眼前。
“刹车!他会把你逼出去!”奇亚帕的声音有些变形。
林逸风没有理会,他的右脚依然死死踩在油门上。直到两台赛车几乎要撞上的时候,他才猛地踩下刹车,方向盘向右一甩,利用更晚的刹车点和内线的优势,硬生生把车头塞了进去。轮胎几乎锁死,冒出一阵轻微白烟,车身剧烈地抗议着,但他稳住了。
出弯,他已经领先了半个车身。
“干得漂亮!守住!守住就行!”奇亚帕几乎是在吼。
但麻烦才刚刚开始。刚才那次极限超车,几乎将轮胎的最后一丝余温都燃烧殆尽。赛车开始变得极不稳定,每一次出弯,车尾都像是要脱离掌控,林逸风不得不频繁地反打方向盘来修正。他的驾驶不再是之前的“机器人”,而像一个在冰面上勉强维持平衡的醉汉。
林逸风的视野里,后视镜里的红牛赛车紧紧跟着他。他不再看圈速,只凭本能和肌肉记忆在驾驶。他用一种笨拙却有效的方式,在直道前故意走慢,牺牲出弯速度,却在弯心死死守住赛车线,不给对手任何下探的空间。
最后一圈,维特尔的赛车已经贴在他的变速箱上。林逸风能清晰地听到身后那台本田引擎的呼吸。他咬着牙,将赛车甩进最后一个减速弯,车尾一次剧烈地横滑,几乎要失控。他用尽全身力气将方向盘反打到底,轮胎发出最后的悲鸣,险之又险地救了回来。
冲过终点线。第四名。
“Yessss! You did it! 你这个疯子!”奇亚帕的吼声里带着一丝笑意和解脱。
林逸风松开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手指已经有些僵硬。他没有说话,只是大口地喘着气。他看着远处的主看台,那里,红色的法拉利旗帜正在飘扬。
最终,林逸风以一种几乎不可能的方式,守住了第四的位置,带回了宝贵的积分。
比赛结束,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车房,技师们用英雄般的欢呼迎接他。
而另一边,勒克莱尔的脸上写满了沮丧。他过度消耗轮胎,二次进站,最终只拿到了第八。他坐在角落里,工程师递过来的水平静地放在一边,一动不动。
“这根本不是一辆能比赛的车!It's impossible!我们到底在研发些什么?”
空气再次变得尴尬而紧张。
瓦塞尔站在指挥台上,听着勒克莱尔的抱怨,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屏幕上P4和P8的最终排名。
夜幕降临,瓦塞尔的临时办公室里,比诺托眉头紧锁。
“夏尔的情绪很不稳定,媒体那边已经开始炒作我们内部出现裂痕了。”
瓦塞尔走到窗边,看着空无一人的赛道,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马蒂亚,有时候,你必须主动亮出自己的伤口。”
比诺托不解地看着他。
“Ethan在发布会上说,狮子受伤时,会用更锋利的牙齿去战斗。”瓦塞尔转过身,目光深邃,“今天,整个围场都看到了我们这只受伤的狮子在流血,在挣扎。他们会嘲笑我们,会认为我们已经退出了竞争。”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像是在分享一个致命的秘密。
“这样很好。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被吸引到这道伤口上,而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在黑暗中,已经悄悄磨利了另一对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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