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不够了。”
晚了。
博塔斯在弯心开始回正方向盘,赛车自然地向外线摆动。林逸风已经无处可躲。
“砰!”
一声沉闷而刺耳的巨响。
林逸风的前鼻翼狠狠地撞上了博塔斯赛车的右后轮。黑色的碳纤维碎片在空中炸开,像一群惊飞的乌鸦。巨大的冲击力让林逸风的头在HANS系统的保护下猛地一甩。
博塔斯的右后胎瞬间爆裂,赛车失控打横。林逸风的赛车前翼也彻底碎裂,车头下压力瞬间消失,整台车像一头失控的野牛,冲出赛道。
“进站!进站!Ethan!更换鼻翼!”比赛工程师罗伯托·奇亚帕的声音在无线电里焦急地响起。
林逸风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抓着方向盘,将赛车狼狈地开回维修通道。他的无线电里一片死寂,只有自己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法拉利的维修区一片混乱。技师们抬着新的鼻翼冲上前,三秒,四秒,五秒……换鼻翼的时间远比正常换胎要长。
赛车被释放的瞬间,奇亚帕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不祥的预感:“赛会正在调查一号弯的事故。”
三圈之后,判决下来了。
“赛会通知,17号赛车,林逸风,不安全回归赛道,引发碰撞,处罚通过维修区时停站5秒。”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个冰冷的声音切入了车队频道,是阿德里巴贝内。
“Ethan,这就是你想要的激进吗?”
没有愤怒的咆哮,只有一句冰冷的质问,却比任何吼叫都更伤人。
林逸风的胸口剧烈起伏。他猛地按下无线电通话按钮,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他松开按钮,将所有翻腾的情绪全部踩进了油门里。
第30圈,林逸风第二次进站,接受那屈辱的5秒罚停。
赛车静静地停在维修格里,周围是飞驰而过的对手。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当倒计时结束,绿灯亮起,SF71H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猛兽,咆哮着冲出维修区。
“Ethan,冷静!保护轮胎!”奇亚帕试图安抚他。
回应他的,是屏幕上一个刺眼的紫色数字——全场最快单圈。
林逸风彻底进入了“暴走”模式。
他在赛道上疯狂地飞驰,每一次刹车都晚到极限,每一次出弯都用尽路肩。赛车在他手中仿佛不是精密的机器,而是一把复仇的战斧。
“DRS区,漂亮!超过了斯托尔!”
“外线!我的天!他从外线强吃了霍肯伯格!”
奇亚帕的播报也越来越激动,他的车手正在用赛道来宣泄一切。每一次超车,都是对质疑的回应;每一次刷新最快圈,都是无声的抗议。
但最初的损失太大了。
当方格旗挥动时,林逸风拼尽全力,也只是将名次追到了第五。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冷却圈感谢车队,而是一言不发地将赛车开回指定的停车位。
摘下头盔,汗水顺着脸颊和脖颈流淌,分不清是热还是不甘。他将头盔重重地放在轮胎架上,转身走进自己的休息间,将所有人隔绝在外。
车库外,媒体区的闪光灯已经将阿德里巴贝内和比诺托团团围住。
“毛里齐奥,赛前让林逸风选手用极软胎起步,是不是一个过于冒险的决定?这是否是车手本人的坚持,而车队没有进行更稳妥的干预?”一名英国记者将话筒递了过去,问题尖锐无比。
阿德里巴贝内整理了一下衣领,面对镜头,嘴角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F1就是冒险,有些决定,确实需要更谨慎的评估。我们是一个团队,但最终在赛道上执行的是车手。Q2的轮胎选择,直接决定了起步轮胎,这是规则。”
话里有话,责任被巧妙地推向了那个把自己关起来的车手,以及那个在Q2时批准了“冒险”的技术总监。
记者们立刻嗅到了血腥味,正准备追问。
“等一下。”
马蒂亚·比诺托忽然上前一步,站到了阿德里巴贝内的身前,挡住了所有的镜头和话筒。
他的表情依旧平静,但语气却无比坚定。
“在Q2选择使用极软胎争取更好的排位,是整个策略组基于数据分析后,提供给车队的选项之一。”比诺托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采访区,“这个决定,是我批准的。如果需要有人为此负责,那个人是我。”
他环视了一圈错愕的记者,然后将目光投向了车库深处,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个失落的年轻人。
“Ethan执行了车队的指令,他在赛道上拼尽了全力,他的表现……非常出色。事故是比赛的一部分,我们会回去分析,然后变得更强。”
说完,他不再给记者任何提问的机会,转身走回了车库。
休息间的门缝里,林逸风透过屏幕看到了这一幕。他看到比诺托平静而坚定的脸,也看到了他身后,阿德里巴贝内一瞬间僵硬的下颚线和阴沉的眼神。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却又迅速被一种更深的不安所取代。
比诺托为他扛下了一切,但也等于将自己和阿德里巴贝内之间的裂痕,彻底暴露在了整个围场的聚光灯下。
法拉利内部那看不见的战争,似乎比赛道上的撞车,更加惨烈。
上一站冠军的喜悦,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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