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裹着冷雾漫过周宅铁艺围墙时，林昭正贴着西侧爬满常春藤的外墙。
他指尖蹭过砖缝里的青苔，系统面板在视网膜边缘闪烁——功德值因"潜入危险场所取证"跳动着+30的提示，却被他压在意识深处。
三天前存储卡里的录音还在耳边炸响。
母亲林素最后的声音像根细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跳："等他长大，我们会让他亲手把你送进监狱。"此刻他喉结滚动两下，摸了摸内袋里的微型摄像机，金属边缘硌着皮肤，像块烧红的炭。
书房的雕花窗棂在二十米外投下暗影。
林昭猫腰穿过月季花丛，鞋跟碾过一片湿润的枯叶——那是他半小时前踩断的，此刻触感没变，说明巡逻保安没往这边绕。
他松了松紧绷的肩背，右手按上窗沿，指尖刚发力，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乌鸦的哑啼。
这声啼叫像根弦，绷断了夜色的平静。
林昭猛地抬头，却只看见几片被惊飞的枯叶掠过月亮。
他顿了顿，摸出战术手套戴上，玻璃窗在掌心压出凉意——三秒后，锁舌"咔嗒"轻响，他已翻进书房。
檀香混着旧书纸页的霉味扑面而来。
林昭反手关上窗，目光扫过整面胡桃木书架。
最上层第三本《资治通鉴》书脊有细微的磨损，那是阮星眠卫星地图里标红的位置。
他抽出书，暗格的金属拉手果然卡在书槽里。
加密硬盘就躺在暗格里，蓝莹莹的指示灯像只眼睛。
林昭取出随身携带的拷贝器，数据线刚插进接口，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他动作一顿，太阳穴突突跳得更厉害了，连带着眼前的硬盘都开始重影——不是视觉问题，是嗅觉先察觉到异常。
甜腻的花香。
可周宅的月季是淡雅的茶香，这味道太浓，浓得发苦。
林昭猛地捂住口鼻，却见书桌下飘起几缕淡金色的雾气，正顺着他的呼吸往鼻腔里钻。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精神干扰类异能波动，建议立即撤离。"
晚了。
眩晕像潮水般漫上来。
林昭踉跄着扶住书桌，玻璃镇纸在掌心硌出红印。
他听见有人在笑，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擦过金属："小警察，你以为能瞒过我？"
管家老赵从阴影里走出来。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藏青制服，平日总驼着的背此刻挺得笔直，浑浊的眼睛泛着幽蓝的光。"周先生说你会来，"他慢慢逼近，每一步都像踩在林昭的神经上，"说你这种人啊，最见不得真相被埋。"
幻觉开始蔓延。
林昭看见母亲被两个穿黑西装的人架着往外拖，她的白大褂沾着血，发梢扫过地面："昭昭，别怕......"他想扑过去，却撞在无形的屏障上。"够了！"他咬着牙低吼，舌尖尝到血味——是咬破了嘴唇。
系统面板在意识里疯狂闪烁。
林昭想起顾清欢昨天说的话："意识吞噬需要你主动侵入对方精神海，风险很大。"可此刻他盯着老赵眼里的幽蓝，突然笑了。"该怕的是你。"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我妈教过我，越是害怕真相的人，记忆里越藏着宝贝。"
精神力如实质般涌出。
林昭感觉自己像把刀，劈开老赵的精神屏障。
画面碎片潮水般涌来——暴雨夜的停尸房，老赵用裹尸袋拖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审讯室里，他按住挣扎的年轻人，往对方后颈注射针剂；最清晰的是间实验室，玻璃罐里泡着人脑，标签上写着"林素（已处理）"。
"不！"老赵的声音突然变调，幽蓝的光开始晃动，"你不能......"
林昭抓住机会，右手成爪扣住老赵手腕。
直觉强化技能启动的瞬间，他看清了对方下一秒要踢向自己膝盖的动作。
侧身，扭腕，膝盖顶住后腰——这套动作他在警校练了上千遍，此刻用得比任何时候都利落。
老赵闷哼一声栽倒，林昭从口袋摸出镇静剂，精准扎进他颈侧。
"睡吧。"林昭松开手，老赵的眼皮立刻耷拉下来。
他扯过沙发上的毛毯盖住人，转身回到书桌前。
拷贝器的绿灯还在闪，进度条已经97%。
暗格里还有个黑色保险箱，密码锁的金属盘泛着冷光——刚才从老赵记忆里，他看见周怀远输过一组数字：，老赵的生日。
"咔"的一声，保险箱开了。
最上面是份文件，封皮印着"暗蚀·七月行动"。
林昭快速翻页，瞳孔骤然收缩——"目标：清除所有掌握组织核心秘密的旧人，包括周怀远"，"备用方案：启用精神控制实验体，渗透市政系统"，最后一页贴着张照片，是他的证件照，下面写着"重点清除对象"。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林昭摸出来，阮星眠的消息弹出来："监控显示周怀远联系了'影子'，半小时前从城南出发。"他扫了眼时间，23:47。
拷贝器"滴"的一声，数据传输完成。
林昭把硬盘和文件原样放回，临走前又看了眼昏迷的老赵。
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在对方后颈——那里有个暗红色的鳞片形胎记，和存储卡里"暗蚀"成员的标记一模一样。
庄园外的梧桐林沙沙作响。
林昭把拷贝器塞进鞋底夹层，转身望了眼二楼还亮着灯的书房。
风掀起他的外套下摆，警徽在夜色里闪了下。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
他摸了摸后腰的配枪，嘴角扬起个冷硬的弧度。
"既然你们想玩，"他对着风轻声说，"那就陪你们玩到底。"
话音未落，身后的灌木丛突然发出异响。
林昭猛地转身，却只看见一片被风掀起的落叶。
可他知道，黑暗里有双眼睛正盯着自己——那是比老赵更危险的存在。
夜色更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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