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紫檀雕花窗棂半敞着,寒梅香气混着龙涎香的幽微暖意弥漫在空气中。西墙下那架高及人头的紫檀书架上,一套朱漆描金的《太祖实录》正被一缕无形的灵泉微风轻轻掀开书页,泛黄的宣纸上,太祖皇帝御笔亲书的字迹在光影中明明灭灭。
夏紫月握着一支狼毫,正低头批改祥瑞衙门呈上来的奏报。明黄的奏章铺在镶玉的紫檀书案上,她指尖划过"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的起首句时,腕间一串由灵泉珠串成的手链忽然泛起微光——那是她穿越到这异世后,与灵泉产生共鸣的信物。这样的异象早已屡见不鲜,可今日书房里的气息却格外不同。
"景容,你瞧泉儿这口水,都快把灵泉砚台淹了。"她头也未抬,声音里却带着笑意。
书案另一侧,九王爷肖景容正屈膝半蹲,将襁褓中的幼子萧泉抱在膝头。这孩子粉雕玉琢,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转着,正盯着案头那方灵泉砚台出神。砚台里的泉水本是无色透明,此刻却因几滴婴儿口水的落入,骤然泛起七彩光晕,宛如揉碎了满天云霞沉入水中。
"泉儿约莫是饿了。"肖景容低笑出声,伸手想擦去儿子嘴角的涎水,却见那几滴口水刚滴在砚台边缘,砚中泉水便猛地向上一蹿,形成一道寸许高的水柱,又"噗"地一声落回池中,溅起的水花在案纸上晕开一圈淡金色的涟漪。
"嗤——"
一声轻响从书案下传来。夏紫月猛地抬头,只见砚台周围的青砖缝隙里,竟有透明的嫩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钻出来。那嫩芽细如银丝,却透着水晶般的光泽,刚破土便抽出叶片,叶片边缘竟泛着淡淡的七彩流光,与砚中泉水的光晕遥相呼应。
"景容!"夏紫月放下狼毫,袖中灵泉珠手链的光芒骤然明亮,"又是泉儿的口水!他打个饱嗝就在御花园弄出彩虹瀑布,如今这是要在书房种莲花?"
话音未落,那嫩芽已长成半尺高的花茎,顶端花苞"啪"地绽开。水晶般的花瓣层层叠叠舒展开来,每一片都通透得能映出御书房的雕梁画栋,连窗棂外掠过的一只麻雀影子,都清晰地映在花瓣上。更奇的是,花心处竟滚动着一颗鸽卵大小的灵泉珠,随着花茎的轻轻摇曳,发出细碎的叮咚声。
"咯咯——"萧泉见状,兴奋地挥舞着小肉手,肥嘟嘟的手掌"啪"地拍在一片花瓣上。这一拍之下,整朵莲花忽然剧烈震颤,花心的灵泉珠猛地喷出一道细密的水柱,如水银泻地般洒在青砖上。那水柱落地后并未散开,反而顺着砖缝蜿蜒游走,竟在地面画出一条弯曲的水痕——正是北疆黑水河的轮廓!
"九弟!你儿子把朕的地板当沙盘使了?"
一声惊呼自门口传来。大楚皇帝肖景宏刚跨进书房,龙袍下摆便被那水痕溅湿了一片。他惊得后退半步,玄色靴底差点踩在另一株刚破土的水晶嫩芽上,饶是九五之尊,此刻也瞪大了眼睛,看着满地正在疯长的水晶莲花,一脸不可思议。
肖景容强忍住笑,将泉儿往怀里揽了揽,拱手道:"臣弟惶恐。想来是泉儿的控水天赋与灵泉共鸣,竟将这御书房的地砖化作了'灵泉土壤'。"他话音刚落,又有几株莲花从砖缝里冒出来,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在日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带。
夏紫月伸手轻抚一片莲花花瓣,指尖刚触到那冰凉通透的质感,花瓣竟自动蜷缩成书签形状,她想起上个月泉儿在太液池边打了个喷嚏,池子里便涌起三尺高的水幕,水幕中竟浮现出十二生肖的图案,忍不住摇头失笑:"照此下去,不出三月,这紫禁城怕不是要变成灵泉植物园?景容你瞧这花,比母后宫里的翡翠摆件还要通透三分。"
"不如就叫'灵泉水晶莲'。"肖景宏蹲下身,好奇地摸着一根莲花茎秆,只觉掌心传来温润的水流感,仿佛整株莲花都是由活的灵泉水凝结而成,"朕看这花不错,既能观赏,又能预警。若是有刺客潜进来,踩断了花茎,这莲花怕是要喷他一脸水。"
他这话刚说完,怀里的泉儿忽然"咿呀"一声,小手指向门口。只见方才那株化作书签的莲花忽然重新舒展花瓣,花心的灵泉珠又喷出一道水柱,不偏不倚地落在门槛边一块松动的青砖上。那青砖"咔哒"一声移开,露出下面藏着的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正是上个月御膳房失窃案中丢失的库银标记。
"好家伙!"肖景宏惊得跳起来,"这莲花还能探宝?九弟,你儿子怕不是灵泉星君转世?"
肖景容看着泉儿在怀里手舞足蹈,小脸上笑出两个深深的梨涡,忽然发现地面的水痕中竟浮现出细小的水纹,组成了"爹爹抱抱"四个字。他心中一暖,刚想弯腰抱起儿子,却听夏紫月"咦"了一声。
"景容,你看泉儿的口水!"她指着案头灵泉砚台,只见砚中泉水此刻已变成半透明的粉色,水面上正浮着无数细小的气泡,每个气泡里都映着一幅小画:有的是霜儿给御猫算八字时的模样,有的是上个月泉儿在御花园引发彩虹瀑布的场景,还有的竟是太祖皇帝年轻时在灵泉边练剑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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