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兰在御前会议上晕倒,女皇诺澜深夜探望。
御医诊断是过度劳累加旧伤复发,洛兰尴尬发现姑姑竟握着自己染血的手帕。
“这点小事…姑姑放心…国库赤字才真要命……”
诺澜眼神锐利:“你在发烧,还带着染血的手帕?”
她攥紧手帕的手微微发抖:“立刻彻查!谁敢动我的财政大臣?”
沉重的黑暗如同浸透墨汁的绒布,严严实实地裹住了洛兰的灵魂。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没有空间方位的感知,只有一片混沌、虚无、令人窒息的下坠感。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初始之地,转生降临前永恒的寂静深渊。
突然,一丝微弱的光刺破了这片浓稠的黑暗。起初只是一个针尖大小的亮点,模糊、摇曳,仿佛随时会熄灭。渐渐地,这点光晕染开来,带着些微的暖意,驱散了部分深入骨髓的寒意。随之而来的,是嗅觉的率先复苏——一种极其复杂的气味冲入鼻腔。清冽的草本植物汁液的微苦,带着雨后森林的湿润感。紧随其后的是陈旧木头散发出的、沉淀了岁月的深沉香气,沉稳而干燥。更底层,则隐隐浮动着一缕甜腻到有些粘稠的异域香料焚烧后的余烬味道,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金属特有的冰冷腥气。
这混杂的气味如同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捅开了意识的门锁。
“……唔……”
一声破碎的、几乎不成调的呻吟从她自己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压出来。眼皮沉重得像是灌满了铅,每一次试图掀开的努力都牵扯着整个颅骨在嗡嗡作响,带来一阵阵沉闷钝痛。费力地撑开一条细微的缝隙,刺目的光线立刻灼烧着敏感的视网膜。
视线花了许久才勉强聚焦。
首先看到的是头顶那繁复到令人眼晕的床帷幔帐顶。深紫色天鹅绒厚重垂坠,边缘缀着沉重的金线流苏,勾勒出帝国皇室象征的星辰与鸢尾花纹章。视线艰难地向下移动,模糊的景象渐渐清晰:熟悉的宫殿穹顶,雕刻着神只与英雄史诗的巨大石柱,墙角壁龛里无声燃烧着鲸脂蜡烛的巨大青铜烛台,火光在冰冷的石壁上投下跳跃不安的阴影。空气里弥漫的复合气味更加清晰——药草、檀木、熏香,混杂着一种……属于强大权力者衣袍间特有的、难以形容的压迫感香料气息。
这是……星辰宫。女皇陛下的寝宫侧殿!
混沌的意识被这个认知猛地一激,如同被冰水浇透。御前会议!对,那个该死的新增赋税方案辩论!梅尔斯那个老狐狸阴险的陷阱!还有……那些嗡嗡作响、试图吸干帝国最后一点血的山羊胡子们!然后……然后好像眼前一黑……
瞬间回笼的记忆碎片像无数冰冷的针,狠狠刺进她因高烧而迟钝的大脑中枢。财政!赤字!贵族们的贪婪嘴脸!诺澜姑姑……不,女皇陛下那审视的目光!巨大的焦虑如同无形的巨手,瞬间攫住了她滚烫的心脏,带来一阵阵尖锐的绞痛,几乎让她再次窒息。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无法遏制地从胸腔深处爆发出来,每一次震动都牵扯着身体深处某个隐秘的角落,泛起一阵熟悉的、尖锐的钝痛。
这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仿佛是一个信号,立刻惊动了不远处的人影。
“醒了?”
一个声音响起,平静,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盖过了洛兰喉咙里嘶哑的咳喘,清晰地穿透了宫殿内略显滞重的空气,直抵她的耳膜。那声音熟悉得令人心悸,却又带着一种让洛兰此刻高度紧张的神经更加绷紧的威严。
洛兰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猛地一缩。她竭力压制住汹涌的咳意,艰难地循着声音的来源,转动酸涩发烫的眼球。
视线艰难地聚焦。
在距离她卧榻几步之遥的地方,一张镶嵌着巨大象牙板和暗色玳瑁壳的高背扶手椅安静地伫立着。椅背的轮廓在烛光下投下长长的、威严的阴影,几乎将椅中的人笼罩其中。
女皇诺澜·冯·克劳迪乌斯就端坐在那里。
她没有穿着白日里繁复沉重的朝服,换了一身相对简洁的深紫色天鹅绒常服长裙,领口和袖口绣着银线勾勒的星芒。乌黑的长发并未盘成白日里那种极具压迫感的帝国发髻,只是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发丝垂落鬓边,让她过于锋利的轮廓线条在摇曳的烛火下似乎柔和了那么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然而,那双眼睛——那双遗传自克劳迪乌斯家族、深邃如同冬夜寒潭的眼眸——却依旧锐利如鹰隼。
她并没有起身走近,只是隔着几步的距离,静静地看着洛兰。那目光沉静,像是深海,无声无息地包裹过来,带着难以言喻的重量,审视着洛兰脸上每一丝细微的病容与脆弱。
洛兰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了,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捆缚。高烧带来的混沌瞬间被巨大的紧张和某种近乎本能的敬畏驱散了大半。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撑着身体坐起来,手肘刚用力,那股熟悉的、源自左肋下方的尖锐钝痛猛地炸开,像是一把烧红的钝刀在体内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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