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芒戈的病房里,阳光透过半拉的窗帘洒在洁白的床单上。
德拉科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金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额前。他盯着窗外的云层,灰蓝色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层雾。
门轴转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德拉科的呼吸一滞,指尖在被单上收紧。他能感觉到那个熟悉的气息——雪松混合着羊皮纸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药草苦香。
艾德里安站在门口,银灰色的长发束在脑后,却有几缕不听话地垂落在肩头。他的脸色同样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手里捧着一束新鲜的白色风铃草。
两人之间隔着三步的距离。
艾德里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迈出了第一步。
他的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走到床边时,他犹豫了一瞬,才将那束花轻轻放在床头柜上。风铃草的花瓣微微颤动,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你......"艾德里安的声音有些哑,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还好吗?"
德拉科盯着那束花,喉咙发紧。
白色的花瓣让他想起手术室刺眼的灯光,想起冰冷的金属台,想起那些模糊却尖锐的疼痛。
他当然不好。
不只是腹部的伤口,还有胸口那种被生生挖空的感觉。
他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记得那些像刀子一样刺向艾德里安的恶毒言语,更记得艾德里安当时的眼神——灰绿色的眼睛里翻涌着震惊、痛苦,最后归于死寂般的平静。
艾德里安没有催促,只是站在那里,灰绿色的眼睛安静地注视着他。阳光从侧面照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翳。
床头监测仪器的指示灯有规律地闪烁着,发出细微的电子音。
良久,德拉科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孩子呢?"
"在育婴室。"艾德里安回答,"治疗师说他们很健康。"
又是一阵沉默。
"你想看看他们吗?"
德拉科眼眶红了。
他想看的,想看看那两个小家伙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像艾德里安一样有灰绿色的眼睛。
但他不敢——不敢面对自己差点失去他们的现实,更不敢面对艾德里安可能会露出的表情。
艾德里安站在原地,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以往他总是知道该怎么照顾德拉科,知道该说什么话能让对方放松。
但现在,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像是踩在薄冰上,随时可能让两人再次坠入冰冷的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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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里安沉默地站了一会儿,最终微微颔首,声音很轻:"我去找护士,把孩子抱过来。"
艾德里安转身,想要离开病房。
也许,看到孩子之后,他们之间的气氛能缓和一些。
可就在他迈出第一步时——
“艾德!”
德拉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破碎而急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掐住了喉咙。
艾德里安的脚步顿住。
"别走……"德拉科的声音颤抖着,"……别走……"
艾德里安回过头,看见德拉科半撑在病床上,金发凌乱地贴在冷汗涔涔的额前,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灰蓝色的眼睛里盛满了恐慌。
“德拉科?”艾德里安皱眉,立刻往回走,“躺好,你的伤口会裂开——”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德拉科突然尖叫起来,声音刺耳得几乎不似人声,眼泪不受控制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砸在洁白的被单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我不该说那些话!我不该怪你!我不该——”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胸口剧烈起伏,监测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都是我的错……是我太任性了……是我情绪不稳定……我差点害死他们……都是我的错……”
他的手指神经质地插进自己的金发里,狠狠揪扯,仿佛要把头皮撕下来。
艾德里安瞳孔骤缩,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小龙,冷静。"艾德里安立刻伸手去抓他的手腕,声音竭力放柔,"不是你的错,先松手——"
德拉科像是完全听不见,仍在歇斯底里地重复着自我贬低的话,指甲在头皮上抓出几道血痕。
艾德里安扣住他的手腕,却不敢用力——德拉科的皮肤苍白得几乎透明,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脆弱的脉搏在指尖下狂跳。
"我不配当他们的父亲……"德拉科的声音支离破碎,手指转而揪住自己的病号服领口,布料在他指下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我不配让你照顾……我只会拖累你……"
"德拉科,深呼吸,跟我一起——"
德拉科仍在喃喃自语:“你该走的……对……你该离开我的……我只会拖累你……”
“德拉科——停下!”
“我不配……我根本不该活着……我——”
德拉科的声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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