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的火焰骤然转绿,艾德里安踏出飞路网时,银灰色的长发上还沾着未散的烟灰。
他的眉宇间带着明显的疲惫,袖口的金线刺绣被墨水晕染了一小块——显然,这场谈判比他预想的更漫长。
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德拉科依然蜷在沙发上,姿势和几小时前一模一样,只是金发更凌乱,脸色更苍白。
"小龙?"艾德里安快步走近,声音里带着担忧,"你怎么还没睡?"
德拉科缓缓抬头,灰蓝色的眼睛在阴影中显得异常明亮,甚至有些骇人。他的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你还知道回来?"
艾德里安呼吸一滞,伸手想碰他的额头:"你脸色很差——"
"别碰我!"德拉科猛地拍开他的手,指甲在对方手背上划出一道红痕,"签什么文件要签到现在?午夜?嗯?"
壁炉的火光在艾德里安脸上跳动,照出他眉间一闪而逝的隐忍。他收回手,声音依然平稳:"谈判拖延了,我提前和你说过了。"
"拖延?"德拉科突然笑起来,笑声尖锐得不自然,"你身上——"他的鼻翼突然翕动,表情骤然扭曲,"这是什么味道?"
艾德里安一怔:"什么?"
德拉科踉跄着站起来,孕肚让他动作笨拙却异常执拗。
他一把揪住艾德里安的领子,近乎癫狂地把脸埋进对方肩颈处深嗅:"香水!女用香水!紫罗兰混着——"
"那是谈判代表的秘书!"艾德里安终于提高声线,灰绿色的眼睛里泛起波澜,"我们只是在会议室——"
"撒谎!"德拉科歇斯底里地尖叫,指甲深深掐进对方手臂,"你终于受不了我了是不是?觉得我丑了?恶心了?所以去找——"
"你到底有完没完?!"
空气骤然凝固。
艾德里安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劈在两人之间。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银发有几缕散落在额前,在壁炉火光中投下摇曳的阴影。
德拉科僵在原地,手指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瞳孔紧缩成针尖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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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炉里一块木柴"啪"地爆开。
艾德里安的表情几乎是瞬间就变了。他下意识伸手想拉德拉科:"小龙,我——"
德拉科倒退两步,撞翻了茶几上的牛奶杯。瓷杯在地上摔得粉碎,乳白的液体溅在他浮肿的脚背上,像某种肮脏的眼泪。
"主人!"多多尖叫着冲进来,被眼前的场景吓得捂住耳朵。
"出去。"艾德里安的声音轻得可怕。
小精灵哆哆嗦嗦地消失了。
沉默像毒液般在两人之间蔓延。
德拉科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他低头看着自己变形的身体,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突然觉得这一切荒谬得可笑。
艾德里安向前一步,靴底碾过一块碎瓷:"我..."
"别过来。"德拉科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求你了。"
他的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奶渍斑驳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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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里安站在原地,看着德拉科慢慢滑坐在地上。孕肚让他无法蜷缩成惯有的防御姿态,只能徒劳地抱住膝盖,像个被拆坏的玩偶。
壁炉的火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墙上形成诡异的连接。
艾德里安突然发现,德拉科的金发不知何时又长到了肩胛骨——自从那次争吵后,他就再没好好修剪过。
"是谈判代表的秘书。"他最终开口,声音沙哑,"法国人,她习惯用紫罗兰基调的香水。整个会议室都是这个味道。"
德拉科没有抬头。
"文件在这里。"艾德里安从内袋取出羊皮纸卷,火漆印还闪着未干的魔咒光泽,"你可以检查每一个签名,每一处修改痕迹。"
依然没有回应。
艾德里安单膝跪下来,这个动作让他昂贵的西装裤直接浸在洒落的牛奶里。
他伸手想碰德拉科的脸,却在最后一厘米停住:"...我失控了。对不起。"
德拉科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他抬起头,泪水在脸上纵横交错:"你终于说出来了。"
"什么?"
"你恨我。"德拉科咧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终于也恨我了。"
艾德里安的瞳孔剧烈收缩着。
他想反驳,想解释,想说自己只是太累了——但最终,他颓然地垂下肩膀,银发遮住了表情:"...我去客房。"
当他转身时,背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
德拉科徒手扯开了自己的睡袍前襟,露出布满妊娠纹的腹部:"看看!看清楚!这就是你现在面对的东西!"他的声音支离破碎,"所以你逃去会议室!逃去有香水味的地方!逃到——"
艾德里安猛地转身,一把将他搂进怀里。
德拉科在他肩头僵硬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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