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夜色深沉,城堡大门前的火炬在风中摇曳,将艾德里安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站在那里,长袍上还带着夜露的湿气,袖口那抹暗红的血迹在火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的神情还未完全从审判庭上的凌厉中抽离,灰绿色的眼睛里仍残留着几分冷意,像是尚未融化的寒冰。
德拉科的脚步猛地顿住。
"你迟到了。"他盯着艾德里安的袖口,声音绷得极紧,"整整八个小时。"
艾德里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冷意已经敛去大半,唇角勾起一抹熟悉的、纵容的笑:"抱歉,有些事情耽搁了。"
他的语气依然温柔,可不知为何,德拉科却觉得这温柔像是浮在冰面上的一层薄纱——虚假得令人心惊。
"这是什么?"德拉科突然伸手,一把攥住艾德里安的袖口,指尖几乎要嵌入那抹暗红,"谁的血?"
艾德里安没有躲,只是轻轻覆上德拉科的手背,掌心微凉:"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
"不重要。"
德拉科猛地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
月光下,他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你从不会瞒着我。"
艾德里安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却又克制地垂落身侧。
他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德拉科,有些事情……不知道对你更好。"
夜风掠过,德拉科突然感到一阵陌生的寒意。
眼前的艾德里安明明在微笑,可那双灰绿色的眼睛里却像是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不再是那个会为他剥糖纸、替他挡咒语的少年,而是一个陌生的、在政治漩涡中游刃有余的莱茵斯坦继承人。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遥远了?
德拉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从未在艾德里安面前感到过恐惧,可此刻,他竟然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艾德里安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退缩,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迅速软化下来:"德拉科……"
他上前一步,想要像往常一样揉揉对方的头发,可德拉科却猛地避开了他的手。
"别碰我!"德拉科的声音有些发抖,"你——你简直像个陌生人。"
艾德里安的手僵在半空,眼底的温柔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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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德拉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阿斯托利亚的脸——她永远不会用这种陌生的眼神看他,永远不会对他有所隐瞒。
她总是安静地倾听,温柔地附和,像一面镜子般清晰地映照出他的情绪……
如果是她,一定不会——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德拉科自己都愣住了。
他猛地咬住下唇,像是要把这个荒谬的想法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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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过两天就回来。"德拉科的声音很低,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你答应过的。"
艾德里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尽力了。"
"尽力?"德拉科冷笑一声,"那你袖口的血呢?也是'尽力'的结果?"
艾德里安没有回答。
他的沉默像一把刀,狠狠扎进德拉科的胸口。
"算了。"德拉科突然转身,"我不在乎了。"
"德拉科——"
"别跟过来!"
德拉科头也不回地冲进城堡,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艾德里安站在原地,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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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小时前,德国魔法部秘密法庭。
艾德里安站在证人席上,声音冷得像冰:"根据《国际巫师公约》第37条,对非战斗人员使用钻心咒视为战争罪。"
贝拉特里克斯的尖叫声从双面镜中传来:"那是我妹妹!我想怎么对待她都——"
"够了!"老莱茵斯坦厉声打断,"证据确凿,国际巫师联合会将以战争罪通缉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掌声雷动。
艾德里安却只是低头看了眼怀表——距离他向德拉科承诺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六小时。
他悄无声息地退出法庭,在走廊里幻影移形的前一秒,纳西莎虚弱的声音从治疗室传来:"……别告诉德拉科……"
艾德里安闭了闭眼,消失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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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艾德里安缓缓蹲下身,捡起德拉科慌乱中掉落的星图怀表。
表盖打开,里面的天龙座依旧熠熠生辉。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表盘,突然发现背面多了一行细小的刻痕——
"两天。"
像是德拉科用刀尖一点一点刻下的。
艾德里安将怀表紧紧攥在手心,直到金属的边缘嵌入掌心,渗出丝丝血迹。
他终究还是……失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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