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仙藤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
元彬抬头,正看见高祖的法诀即将完成。
他低头吻了吻曲佳音冰凉的额头,眼底的寒意在这一刻凝成冰:"敢动她,我水德一脉,陪你们不死不休。"
山雾更浓了。
谁也没注意到,曲佳音垂在身侧的手,悄悄勾住了元彬的小指。
山雾里的血腥气突然浓重几分,曲佳音的指尖在元彬心口轻轻摩挲,像在确认最后一丝温度。
她的眼尾还挂着未干的泪,却努力扯出个比哭还淡的笑:"元哥哥...我有个要求。"
元彬喉间像塞了团烧红的铁,只能拼命点头。
曲佳音的睫毛颤了颤,声音细得像游丝:"你答应我...以后每年清明,都要去巷口那棵老槐树下坐会儿。" 她的指甲陷进元彬手背,像是怕他不答应,"那里...那里埋着小黄的项圈。
我走后...你替我看看它,好不好?"
元彬的瞳孔骤然收缩。
三年前那个雨夜里,曲佳音抱着浑身湿透的流浪狗冲进他租的破阁楼,哭着说小黄被车撞了。
他连夜背狗去宠物医院,曲佳音攥着他衣角蹲在走廊,说等小黄好了,要在老槐树下埋它的项圈,这样就算以后走散了,小黄也能闻着味道找到家。
"好,我答应。"元彬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滚烫的泪滴砸在她手背上,"每年清明,我都去。"
曲佳音的嘴角终于扬起个圆满的弧度。
她望着元彬泛红的眼尾,像看见三年前那个蹲在她身边,帮她给小黄裹毯子的少年。
那时的元彬还不会控水诀,给小狗擦毛时手忙脚乱,水洒了她一裤腿。
可现在...他的手多稳啊,连她脉搏的颤动都能精准捕捉。
"元哥哥..."她的声音突然轻得像要融化在风里,"你知道吗?
其实那天在医院,我没睡着。" 她的拇指轻轻蹭过元彬眼下的青黑,"你趴在床边打呼噜,把护士都逗笑了。
我就想...要是能永远这样,听你打呼噜,该多好。"
元彬的呼吸猛地一滞。
他想起三天前在医院守夜,确实累得靠在床边眯了会儿,醒来时曲佳音正盯着他笑,他还红着脸狡辩说"我没睡"。
原来她早醒了,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李苮儿站在五步外,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望着元彬颤抖的后背,突然想起上个月在鬼市,元彬为替她挡蚀骨钉,左肩至今还留着淡青的疤。
那时她哭着说"阿彬你傻不傻",他却揉着她头发笑:"傻点好,省得你被人欺负。" 可此刻他怀里的姑娘,替他挡过毒针,渡过热毒,连死都要替他选条最轻松的路——原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元彬早把半条命都分了出去。
"佳音!"元彬突然感觉到怀中人的体温骤降。
他慌忙运转水德真气往她体内灌,可那缕生机却像攥在指缝的沙,越抓漏得越快。
曲佳音的眼尾慢慢合上,最后一句话散在风里:"哥哥...替我看...看月亮。"
通仙藤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
青绿色的藤蔓如浪潮般翻涌,原本缠在曲佳音身上的枝桠"唰"地缩回种子。
元彬抱着她后退两步,却见那抹熟悉的月白裙角正随着藤蔓消散——曲佳音的身体,竟像被揉碎的光,一点一点融进了通仙藤里!
"不!"元彬踉跄着扑向还在颤动的藤叶,指尖只碰到一片冰凉的叶脉。
李苮儿捂着嘴后退,眼泪大颗大颗砸在青石板上;时雅熙攥着古籍的手青筋暴起,古籍封皮上的金纹正随着她的颤抖泛着微光;李廷握紧腰间的短刃,目光死死锁住云头的高祖。
山风卷着血阵的红光掠过众人头顶。
高祖负手而立,道袍上的血渍被吹得猎猎作响:"元先生,通仙藤认主已成。
令媛的生机,此刻该是在滋养灵藤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不过你放心,待我用这灵藤突破大乘期,或许能分你一缕残魂——"
"住口!"元彬猛地转身。
他的眼白布满血丝,原本清亮的眼底翻涌着刺骨的寒意,像座被怒火冰封的深渊。
水德真气压不住的戾气从他周身溢出,竟将脚边的青石板震出蛛网般的裂纹。
高祖的笑意僵在脸上。
他突然想起百年前在雷劫里见过的水德星君,那时候这位上仙也是这样的眼神——平静得像深潭,可潭底翻涌的,是能淹没九重天的怒涛。
"南牧龙。"元彬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浸了千年寒冰。
一直缩在树后的灰袍老者浑身一震,"解了不周山的禁制。"
南牧龙的喉结动了动。
他是被高祖胁迫来守秘境的阵法师,早知今日会有这么一天。
可当元彬的目光扫过来时,他还是打了个寒颤——那根本不是凡人该有的眼神,倒像是...被抽了仙骨却仍要掀翻天地的困兽。
"我...我这就解。"南牧龙颤抖着摸出随身携带的阵盘,指尖在刻纹上快速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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