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张老板说那翡翠在云栖轩的雅间等我们。”元彬拿过外套搭在臂弯,“你不是总说我太招摇?今天穿得素点,省得被人认出来。”
云栖轩的雅间飘着檀香。
元彬推开门时,正看见一个穿唐装的老头站在博古架前,手里捧着块锦盒。
听见动静,老头转过身来,脸上堆起笑:“元先生,您要的翡翠……”
“关理事长?”黄袍突然出声。
他盯着老头胸前的古玩协会徽章,眉头皱成一团,“您不是该在南都主持春拍?”
关正的笑僵了僵。
他重新打量元彬时,目光在他腕间佛珠上多停了两秒:“原来是黄先生。元先生这单生意,是张先生转介给我的。您看这翡翠……”他掀开锦盒,一抹翠色便漫了出来,“老坑玻璃种,带点鸽血红的棉,业内叫‘血沁春’。”
元彬凑近看了眼。
翡翠表面的玻璃光泽下,确实有血丝状的纹路若隐若现。
他刚要伸手,关正却先一步合上锦盒:“元先生,这宝贝我突然舍不得卖了。要不这样,您开个价,我收回来?”
“关老这是何意?”黄袍沉下脸,“我们上午刚和张老板签了转让协议。”
“协议?”关正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晃了晃,“张老板半小时前给我发消息,说这翡翠有问题。您二位要是不信,不妨跟我去趟派出所,调调监控?”他看了眼元彬,又补了句,“正好我有个朋友在局里当处长,省得你们跑冤枉路。”
雅间的门被推开时,两个穿警服的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张处长冲关正点点头,目光扫过元彬和黄袍:“两位,请配合调查。”
云州分局的审讯室里,元彬盯着桌上的翡翠。
关正说这翡翠是他上个月在黑市收的,怀疑元彬涉及销赃。
张处长敲了敲桌面:“元先生,我们调了张老板的转账记录,您确实在三小时前打了八百万过去。但张老板现在说,他也是被蒙在鼓里……”
“张老板的电话打通了吗?”黄袍冷着脸插话。
“正在联系。”张处长看了眼手表,“两位先在这儿等会儿。”
门被带上的瞬间,元彬的神识顺着翡翠表面的血丝钻了进去。
那血丝突然活了似的游动起来,在他识海里映出一行小字:“云州郊外废矿,子时三刻。”
他指尖轻轻压在翡翠上,神识烙印刚要落下,翡翠表面突然泛起裂纹。
黄袍眼尖,一把拽住他手腕:“你干什么?”
“没事。”元彬收回手,望着裂纹如蛛网般爬满翡翠,“可能这玉……太脆了。”
张处长再推门进来时,手里拿着手机:“张老板接电话了,说确实是他弄错了。关老,您这误会闹大了。”
关正的脸涨得通红。
他盯着桌上破碎的翡翠,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再说什么。
出警局时,暮色已经漫上云州的天际线。
黄袍揉着后颈抱怨:“这关正摆明了想黑吃黑,下次得让他知道厉害……”
元彬没接话。
他望着西天的火烧云,掌心还残留着翡翠碎裂时那丝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那不是普通的血丝,是用禁术封在玉里的传讯符。
“去郊外废矿。”他突然开口。
“啊?”黄袍愣了愣。
“今晚子时三刻。”元彬摸出车钥匙,“有人在等我。”
夜风掀起他的衣角,远处传来寺庙的晚钟。
黄袍望着他微抿的嘴角,突然想起上午在酒店看到的那座“仙宫”——此刻的元彬,像极了那座仙宫飞檐上的镇脊兽,看似静立,实则目光早已穿透了层层云雾。
云州的晚风裹着梧桐叶的碎响钻进车窗。
元彬把车停在云栖酒店地下车库时,后视镜里映出黄袍揉着后颈的懊恼:"那老东西摆明了想黑吃黑,我刚才就该在警局里掀了他的唐装——"
"掀了唐装就能解决问题?"元彬解下袖扣放进西装内袋,指节叩了叩前座的檀木盒,"把这个拿上去。"
檀木盒是他方才在警局后门的便利店买的。
黄袍掀开盒盖,只见三枚拇指大小的玉石静静躺着,其中一枚泛着幽蓝光泽,像浸了月光的深海;另一枚表面浮着细密的金纹,在盒中折射出星芒。
最中间那枚最普通,灰扑扑的像块鹅卵石,却有若有若无的灵气在表面流转。
"这是......"黄袍瞳孔微缩。
"蓝纹玉温养神魂,金缕玉补你上次被降头师灼坏的丹田,灰石是我在仁川机场捡的。"元彬按下电梯键,"那石头看着普通,实则是火山岩芯里养了三百年的灵气,你每日打坐时握在掌心,比吃十颗聚气丹管用。"
电梯镜面映出两人的影子。
黄袍望着元彬袖扣上若隐若现的水纹,突然开口:"您对我,比对那些香火信徒还上心。"
"信徒求的是平安,你要的是道。"元彬转头时眉峰微挑,"水德宫当年收徒,首重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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