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冰蚕吐出的丝,竟能凝固岩浆。"阿风指尖捻着晶莹的蚕茧,突然听见风影发出低沉的嘶鸣。枣红马的鬃毛竖成钢针,前蹄不安地刨着冻土。顺着马头的方向望去,阿风瞳孔骤缩——远处山脊上,一道暗红色的岩壁正缓缓开裂,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冰蓝色晶体。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整座良余山开始发出低沉的震颤。阿风跃上马背,风影似有感应般疾驰起来。他们穿过那株古柞树时,枝丫上的花苞突然炸开,淡金色的花粉如瀑布般倾泻,落在乳水河面上,竟化作无数游动的光点。
"大人!"少年从山洞里奔出时,正好看见阿风从马背上接住飘落的花瓣。他颤抖着摊开掌心,里面躺着半块同样散发着谷香的琥珀——另一半,此刻正躺在阿风的行囊里。
冰蚕突然成群结队地涌向河岸,它们吐出的银丝在岩浆与冰晶之间飞速穿梭,编织出透明的穹顶。阿风突然想起古籍里的记载:"良余之山,其阳多乳水,其阴多谷柞。"此刻站在交汇点上,他看见北坡的余水正泛起金色涟漪,南坡的乳水则凝结成巨大的冰晶莲花。
"家父说,这山本是周穆王的战马化成。"少年将两块琥珀拼合时,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阿风只觉掌心一热,半枚铜钱竟与古籍里的符咒完美契合。当他俯身查看时,岩石表面竟浮现出暗红色的纹理——那正是冰蚕丝编织的轨迹。
风影突然人立而起,前蹄精准地叩在冻土的裂隙上。温热的泉水喷涌而出,与岩浆相遇的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光焰。阿风下意识握住铜钱,符咒突然浮现在他掌心,化作流转的金光没入乳水河底。
当最后一丝岩浆被冰蚕丝包裹时,整座良余山陷入诡异的寂静。阿风回头望去,山阴的余水河面浮现出无数灵泉之眼,它们逐个亮起,映照出五百年前周穆王东巡的景象:战马踏碎冰川,岩浆与冰晶交融的刹那,化作这方灵山。
"原来这山没有石头,是因为它本身就是活的。"阿风轻轻触摸山体,暗红色的岩壁竟泛起温热的脉搏。风影突然甩动马鬃,冰晶花粉如雨般洒落,落在他们肩头,化作点点星芒。
当朝阳彻底驱散夜色时,良余山恢复了平静。冰蚕退回岩缝,乳水恢复冰蓝,只有余水河面仍漂浮着金色的光点。阿风策马离开时,古柞树的枝丫突然伸展开来,将半块琥珀轻轻放入他行囊——那是少年留下的信物。
风影的铁蹄踏在冻土上,每一步都留下温热的蹄印。当他们翻过山坳时,阿风突然听见山风里传来低沉的嘶鸣,回头望去,良余山的棱角正被晨雾轻轻包裹,仿佛从未改变,又仿佛从未停止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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