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春风尚未吹到长安,李承乾已经站在广州港的灯塔上,远眺着雾气朦胧的海面。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水师都督刘仁轨快步走来,古铜色的脸庞上写满兴奋。
"殿下,远洋舰队发回信鸽,已在狮子国(斯里兰卡)建立补给站!"他递上一张薄如蝉翼的信笺,"李泰殿下说,当地国王愿以宝石、象牙换取我们的丝绸和瓷器。"
李承乾接过信笺,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航线详情、水文特征和贸易清单。他的目光停留在最后一行:"...此地乃东西海路要冲,若筑城设港,可扼守印度洋门户..."
"传令,立即组织工匠船队,携带筑城材料前往狮子国。"李承乾当机立断,"告诉四弟,城池设计要兼顾商贸与防御,可参照广州港格局。"
刘仁轨领命而去。李承乾转向身旁的晋阳公主:"兕子,你的《海国志略》编到何处了?"
小公主翻开随身携带的册子:"已记录十二国风物,还差天竺、大食等地的资料。"她指着精心绘制的插图,"这是真腊的吴哥窟,这是占城的稻作梯田..."
"好!等四弟这次远航归来,你的着作就能完成了。"李承乾轻抚妹妹的发髻,"这将是我大唐了解海外的重要指南。"
三月里,广州港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盛况。上百艘海船整齐排列,装载着瓷器、丝绸、茶叶等货物,准备跟随水师舰队前往南洋贸易。李承乾创新性地推行了"官督商办"模式:官府提供护航和贸易许可,商人自负盈亏。
"殿下,有泉州商人献宝。"市舶使引着一位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走来。
商人恭敬地呈上一个锦盒:"小人去年随水师到过狮子国,带回此物,据说可治疟疾。"
李承乾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段树皮,散发着苦涩的气息。"这是..."
"金鸡纳树皮!"晋阳公主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急忙补充,"孙爷爷的医书上提过类似描述。"
李承乾会意一笑:"立即送太医署检验。若确有效用,当重赏此商,并设法引种此树。"
这一偶然发现,后来挽救了大唐无数将士的生命——金鸡纳树皮中的奎宁,是治疗疟疾的特效药。
五月端午,李承乾在南海神庙主持了盛大的祭海仪式。不同于以往的封闭典礼,这次特意邀请了各国商人和水手参与。当身着各色服饰的异邦人随着唐礼鞠躬时,围观百姓发出阵阵惊叹。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李承乾对随行官员说,"要让万国都知道,大唐的港口向所有友好邦国敞开。"
仪式结束后,他宣布成立"海商公会",由官府和民间商人共同管理海外贸易。这一创举极大激发了商业活力,短短半月,注册海商就超过三百户。
盛夏时节,一个惊人的消息震动朝野:李泰的船队不仅抵达大食,还继续西行,与拜占庭帝国建立了直接联系!信使带回了拜占庭皇帝君士坦斯二世的亲笔信和厚礼。
"大哥!"风尘仆仆的副使激动地呈上一个镶嵌宝石的匣子,"这是拂菻皇帝赠送的礼物,说是最珍贵的宝物!"
李承乾打开匣子,里面竟是一本用金线装订的羊皮书籍,封面用希腊文和拉丁文写着《新约全书》。
"这..."
"拂菻皇帝说,愿与大唐分享他们的精神瑰宝。"副使解释道,"随行还有两位主教,希望能在大唐传播景教。"
朝臣们顿时哗然。礼部尚书强烈反对:"夷狄之教,岂可污染华夏?"
"朕倒想见识见识。"李承乾淡定回应,"传旨,在长安划地建景寺,允许其依法传教。但有一条——"他目光如电,"必须先将教义译为汉文,经官府审核。"
这一开明而又谨慎的宗教政策,后来被证明极其明智。景教传入后,不仅带来了拜占庭的医学、天文学知识,还促进了大唐与欧洲的交流。
八月里,李承乾在广州设立"海事学院",专门培养航海人才。课程不仅包括传统的天文导航、帆缆操作,还新增了蒸汽机维护、海战战术等科目。最引人注目的是,学院设立了"番语系",教授大食语、波斯语、希腊语等。
"殿下,报名者中有不少世家子弟。"学院祭酒忧心忡忡,"恐怕..."
"无妨。"李承乾胸有成竹,"让他们学。等他们见识了海洋的广阔,就不会再盯着朝堂上那点蝇头小利了。"
事实证明,海事学院确实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一个叫张友的寒门学子,凭借出色的语言天赋,三年后成为首位大唐驻大食使节;将门之子王方翼则因精通海战战术,后来成为威震南洋的水师都督。
秋高气爽时,李泰的舰队满载而归。这支历时一年半的远航队,不仅带回了拜占庭的礼物,还探索出了一条通往欧洲的新航线。更珍贵的是几十箱各国典籍和十几位愿意来大唐讲学的学者。
"大哥!"李泰晒得黝黑的脸上写满兴奋,"拂菻的君士坦丁堡,城墙之高令人叹服!他们的'希腊火'更是神奇,能在水面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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