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波刚踏出云雾棋阵的范围,云海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铜铃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月白长衫的青年正坐在竹筏上,手里摇着串铜钱剑,竹筏下的云流里浮着半块刻着“算”字的木牌。
“这是当年的算棋先生灵。”墨渊指尖拂过木牌虚影,“书院主人曾和他以铜钱算棋路,三局定输赢。”青年抬手抛起铜钱,三枚铜钱在空中转出银弧,落地时却都立着——像卡在棋盘上的未定之招。
Doro突然冲着竹筏龇牙,青年却笑了,将铜钱抛向墨韵:“茶棋解的是‘等’,我的棋却卡在‘算’上。当年主人总说我算尽步数,反而漏了人心。”铜钱在墨韵掌心化作三枚黑棋,棋面上竟映着刚才茶田的棋局。
林秋的银丝缠上铜钱剑,剑身上浮现出模糊的棋谱:“原来他是当年劝和的人,却因算错了两人的脾性,反而让棋局更僵。”青年突然收了笑,竹筏往云流深处飘去:“要补全最后一局,得先算对人心这步棋。”
李振宇摸出怀里的黑子,突然发现棋面上多了道浅痕——像极了铜钱边缘的缺口。曼波甩了甩尾巴,鬃毛扫过竹筏留下的水痕,竟在地上晕出半局残棋,正是算棋先生当年没解完的“心算局”。
算棋先生的竹筏在云流里忽远忽近,铜钱剑的铃声跟着忽高忽低,像在数着漏算的步数。Doro追着铃声蹦到云边,爪子突然拍到块冰凉的东西——是片半透明的龟甲,上面刻着的棋路和刚才茶田的残局隐隐相合。
“这是当年主人用来卜棋的龟甲。”墨韵拾起龟甲,背面的裂纹突然渗出墨汁,在云地上晕出个“让”字,“原来他当年算漏了‘退让’这手棋。”青年的声音从云里传来:“我总以为对弈要争胜,却忘了友人性子急,该让他三分茶温的。”
秦佳豪举着手机对准龟甲,镜头里的棋路突然活了过来:黑子步步紧逼,白子节节后退,直到退到茶田那局“悬而未决”的位置,突然卡住不动。“你看,”林秋的银丝点了点卡住的白子,“就像煮茶时火太急会焦,棋路太刚也走不通。”
李振宇将怀里的黑子轻轻放在白子旁,没去堵那步险棋,反而留出条窄窄的空隙。奇妙的是,龟甲上的墨汁立刻顺着空隙流走,在云地上画出条新棋路——恰好绕过刚才的死局,通向石窖里那张空茶壶的画纸。
“算棋算的不是输赢,是让对面的人愿意把棋下完。”茶农灵的声音突然从茶树那边飘来,带着茶叶的清香,“就像煮茶要记着对方爱喝浓的还是淡的。”青年的竹筏猛地一顿,铜钱剑“当啷”落地,化作三枚圆润的铜钱,落在新画的棋路上,正好补齐了缺漏的三步。
云流突然翻涌起来,竹筏上的青年渐渐清晰,手里多了个粗瓷茶碗:“当年我总嫌他喝茶太急,却没问过他怕等久了,我就不肯再陪他下了。”话音落时,龟甲上的棋路突然发亮,与石窖里的棋纸、茶田的棋子连成一片,在空中拼出完整的一局——茶炉上的茶壶正冒着热气,黑白棋子围着茶碗摆成个圆,像两人对坐的模样。
Doro叼着那颗茶子跑回来,塞进青年手里。青年握住茶子的瞬间,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混进云流里:“下一站,去看他们初遇的地方吧,那里藏着让棋路变温的东西。”
曼波的蹄子刚踏上云流,鬃毛上沾着的槐花突然飘落,在云里开出串小小的白花。墨韵低头看了看竹篮,剩下的槐花不知何时染上了茶香,像在提醒着什么。李振宇摸了摸口袋里的黑子,棋面的温度刚刚好,不像之前那样冰手了。
“原来算对人心,棋会自己暖起来。”墨渊望着青年消失的方向,云流里的铜钱声渐渐远了,只留下句轻轻的话:“记得带壶温好的茶去。”
云流载着众人往深处飘去,Doro突然对着前方的霞光狂吠——那里悬着座竹桥,桥栏爬满了青藤,藤叶间缠着半副破损的棋盘,棋子早被风雨磨得只剩模糊的轮廓。
“这是初遇的桥。”墨韵的竹篮突然轻颤,剩下的槐花簌簌落在桥上,青藤立刻抽出新芽,托着槐花长成小小的花盏,“书院主人当年在此避雨,见友人对着雨打芭蕉摆棋,便凑过去搭了句话。”
桥那头走来个穿素色衣袍的身影,手里捏着枚褪色的油纸伞,伞面上画着半局棋。“是当年的避雨客灵。”林秋的银丝拂过伞面,墨迹晕开时,露出底下的小字:“雨落敲棋,伞下共局,原是最暖的开头。”
避雨客灵撑开伞,雨丝突然从霞光里落下,打在桥面上的花盏里,溅起的水珠化作黑白棋子,在青藤间摆出初遇的那局。“当年他总说,这局棋的开头太急,连对方爱喝什么茶都没问。”避雨客灵指着伞沿滴落的水珠,“就像这雨,来得猛了,反而留不住。”
李振宇蹲下身,将怀里的黑子放在花盏旁,水珠立刻裹着黑子滚到棋盘缺口处。奇妙的是,原本模糊的棋路突然清晰,青藤顺着棋路攀成新的桥栏,尽头竟出现间小小的茶寮,寮里的竹桌上摆着两只空茶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永夜之蚀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永夜之蚀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