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依旧倾泻，冲刷着程墨的尸体，血水在泥泞的地面上蜿蜒流淌，像是一条暗红色的蛇。石鑫蹲下身，手指轻轻按在程墨的太阳穴上，摄魂异能纹路从他的指尖蔓延，如同活物般钻入死者的皮肤。
记忆掠夺。
石鑫的瞳孔微微收缩，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程墨第一次被选中成为卧底时的犹豫和决心。
他在街头流浪的三年，睡在桥洞下，和野狗抢食。
他第一次杀人时颤抖的双手，以及后来麻木的眼神。
他亲手割开李峰喉咙时，对方眼中那一瞬间的震惊和……理解？
"呵，有意思。"石鑫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这家伙，倒是挺能忍。"
记忆继续翻涌。
程墨在晋升干部的那天，偷偷将情报藏在香烟盒里，塞进死信箱。
他和另一位卧底——代号"夜枭"的人——在废弃工厂的短暂碰面，两人甚至没有交谈，只是交换了一个眼神。
——最后，是"夜枭"的脸。
石鑫的瞳孔骤然收缩。
"……原来是他，真是没想到啊。"
贾仁站在一旁，雨水顺着他的黑色风衣滴落，眼神冰冷而深邃。"找到了？"
石鑫收回手，异能纹路缓缓消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特制的记忆晶片，将提取的关键信息导入其中，随后递给贾仁。
"比我们想象的更有趣。"石鑫低笑，"另一个卧底，竟然是老齐。"
贾仁的眉头微微一挑。
齐文翰——黑帮的六位最高干部之一，负责情报网络和暗杀行动，平日里沉默寡言，极少露面，但手段极其狠辣，之前程墨队长的身份就是他抓出来的。
他也是当初举荐程墨的那位干部，只是没有想到啊，他竟然也是一枚钉子，并且齐文翰情况更特殊，他甚至还算是一个开帮元老了。
"加上之前那位的话咱们七位干部，三个是卧底，甚至资历都很老！"贾仁的声音带着一丝讽刺，"治安局还真是下了血本。"
石鑫站起身，拍了拍手："现在，我们该怎么做？直接杀了他？"
贾仁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微笑。
"不，那样太浪费了。"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幽蓝色的能量丝线，如同活物般缠绕上程墨的尸体。
偃仿生。
丝线钻入程墨的皮肤，肌肉，骨骼，甚至大脑。贾仁闭着眼睛，读取着石鑫提取的记忆，随后，异能丝线开始重组尸体的细胞结构。
几秒钟后，程墨的"尸体"缓缓站了起来。
不，那已经不是程墨了——而是一具被贾仁完全操控的仿生傀儡。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程墨。"贾仁轻声说道，"你的任务，是回到治安局，当好你的卧底，同时……搅乱那里。"
"程墨"点了点头，眼神空洞，但嘴角却诡异地扬起一丝微笑。
"明白。"
肖龙站在一旁，雷电在指尖跳跃，眼神似乎有一点冷漠："需要我直接去杀了老齐吗？"
虽然肖龙带有些慈心，但是他对于卧底这个东西零容忍，毕竟现在他们小队就是因为卧底才死了好几个兄弟。
贾仁摇头："不，那样太简单了。我们要让治安局自己崩溃。"
他看向孙毅："你去把程墨之前留下的所有线索抹除，尤其是死信箱里的情报，位置的话晶片给你自己找，不过要快点。"
孙毅点头，身影瞬间消失在雨幕中。
贾仁又看向石鑫："你去准备一下，等着齐文翰被引出来，我需要你确保他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石鑫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放心，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贾仁满意地点头，随后看向"程墨"。
"现在，联系他，告诉他——你有紧急情报，必须在老地方见面。"
"程墨"僵硬地掏出通讯器，拨通了一个加密频道。
几秒钟后，通讯接通，但是没有声音。
"我暴露了。"
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
"……情况如何？"
现在程墨被偷袭的时候他用自己手机的隐藏线路给他发了紧急通知，所以齐文翰只是知道程墨被身份暴露仅此而已，而他的身边又有贾仁的眼线，所以他并不敢自己救援，只能等着，而信息差一旦打开，那就坏事了。
"程墨"的声音平静而自然，又带了点急促与虚弱，仿佛受了重伤，好像他还是那个他一样 。
"我被发现了，但逃出来了......之前那些情报已经销毁，是贾仁动的手......我躲进一号空洞暂时安全了，还有事情我现在说不明白，你这边安全吗？能见面吗？"
短暂的沉默后，对方回答：
"一小时后，老地方。"
"行，如果我不在的话立刻跟组织说明情况！"
通讯切断。
贾仁笑了。
"很好，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雨，依旧在下。
但这场猎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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