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城,魏王宫。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廷尉张唐手持秦王国书及铜节图样、死者画像,如同出鞘的利剑,傲然立于殿中。魏王假肥胖的身躯在王座上不安地扭动,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下首的魏国重臣们,个个面色凝重,噤若寒蝉。
“魏王陛下!”张唐声音洪亮,带着秦人特有的冷硬,“此铜节,乃我大秦廷尉府于骊山深涧截杀我国重器盗窃凶徒尸身上搜出!其上‘上大夫’符记,经查乃贵国段干崇大人所有!死者身份已查明,乃韩国流亡剑客,曾于洛阳文信侯吕不韦处为虎作伥!今携带我大秦失窃之军国重器‘黑火惊雷’,欲潜行至贵国境内,却于途中被杀,重器被劫!此事,段干崇大人作何解释?!魏国作何解释?!”
“这……这……”魏王假结结巴巴,目光求助般望向阶下一名面容清癯、眼神阴鸷的老者——正是上大夫段干崇。
段干崇神色不变,出列从容一揖:“秦王使臣此言,未免太过武断!铜节乃身份凭证,确有遗失可能。焉知不是有人盗用下官符节,行此构陷之事?至于此韩国剑客,下官闻所未闻!更遑论什么‘黑火惊雷’!此定是有人栽赃嫁祸,欲离间秦魏邦交!请王上明鉴!”
“栽赃嫁祸?”张唐冷笑一声,步步紧逼,“据查,此剑客死前曾现身洛阳,与已被我王褫爵下狱之吕不韦余党有过密接!吕不韦罢相归洛,心怀怨望,勾结外敌,罪证确凿!其党羽携带重器潜逃,途中被截杀于秦境,现场却留下魏国上大夫之符节!段干大人一句‘栽赃’,就想撇清干系?未免太过轻巧!”
他转向魏王假,语气更加森然:“我王有言!魏国若不能交出凶手,寻回失窃重器,便是包庇宵小,与我大秦为敌!我大秦锐士,现陈兵河内,枕戈待旦!是战是和,请魏王速做决断!”
赤裸裸的战争威胁!魏王假吓得面如土色,连连摆手:“使臣息怒!息怒!寡人……寡人定当严查!严查!”他急忙对段干崇喝道:“段干卿!此事……你务必给寡人、给秦王一个交代!”
段干崇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色,面上却依旧恭谨:“臣,遵旨。定当全力配合,查清真相,还我大魏清白!”他转向张唐,“使臣远来辛苦,还请馆驿歇息。待下官详查,必给贵国一个答复。”
张唐冷哼一声:“三日!三日之内,若无明确答复,休怪秦弩无情!”说罢,拂袖而去。
当夜,段干崇府邸密室。
烛光摇曳,映照着一张张或焦虑或阴沉的脸。除了段干崇,还有几位身着便服、气息沉凝的魏国将领和门客。
“秦人欺人太甚!”一名将领愤然道,“分明是借题发挥,意图对我大魏用兵!”
“段干大人,那铜节……”另一人担忧地看向段干崇。
段干崇面无表情,把玩着手中一枚与张唐出示图样一模一样的铜节:“确是老夫之物。数月前,遣一心腹密使持之入秦,联络……某些可用之人。不想此人竟被截杀,节落秦手。此乃老夫失察。”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等于承认了与那剑客有关联!
“那‘黑火惊雷’……”有人急切问道。
段干崇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与遗憾:“此物……确已入我大魏!然……并非由那剑客携来。剑客不过是个幌子,吸引秦人追索的弃子罢了。真正的‘火种’,早已通过另一条更隐秘的渠道,安然抵达大梁!”
“什么?!”众人震惊,“大人,此物现在何处?”
“此乃绝密,非尔等可知。”段干崇断然道,眼中闪烁着老谋深算的光芒,“秦人兵临河内,咄咄逼人。三日之期,不过是其开战借口。与其坐等,不如……先下手为强!”
他压低声音,吐出惊人之语:“速派人密联赵国李牧将军!告知秦国河东粮草被袭后,军心浮动,河内兵力空虚!请李牧将军分兵一支,佯攻河东秦军侧翼,牵制王翦主力!我大魏精锐,则趁秦军注意力被河东、河内吸引之时,出奇兵,直取函谷关东门户——**陕城**(今河南三门峡西)!若能夺下陕城,则函谷震动,关中危矣!此乃围魏救赵,不,围秦救魏之策!”
密室中一片死寂,随即响起压抑的兴奋低语。这计划大胆而毒辣!若能成功,不仅能解魏国之危,更能重创秦国!
“成败在此一举!”段干崇眼中寒光四射,“立刻去办!务必隐秘!”
一张由魏赵两国编织的、针对秦国的更大罗网,在黑暗中悄然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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