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嬴政耳中。他正在批阅奏章,面前摊开的正是李薇那份图文并茂的盐务报告。阎乐恭敬地呈上一个小巧的玉盒,里面是李薇献上的“肤施雪盐”。
嬴政用指尖捻起一小撮细白如雪的盐粒,仔细看了看,又放入口中。那纯粹的咸味在舌尖化开。他沉默片刻,看向盒中剩下的盐,又看了看报告中那些揭露黑暗的图表,眼神深邃难明。
“传令,”嬴政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在北地郡肤施咸泉处,设官营盐场,按此法试制。所需人手、物料,由少府(掌管皇室财政和手工业)直接拨付,不走地方郡县。制出之盐,秘密运抵咸阳,不上市。另,增派黑冰台人手,护卫章台宫及……肤施盐场。盐场所出,除必要留存,悉数运往章台宫。” 他要亲自控制这条新开辟的、干净的盐路。
阎乐心中一凛:“诺!” 王上这是对太后既有嘉许,又加强了控制,更将新盐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嬴政将玉盒盖上,指节在案几上轻轻敲击。李薇的价值,再一次超出了他的预期。这把“刀”,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锋利一些。他心中那个关于“母亲”的模糊影子,与眼前这个能搞工程、能造纸、还能煮盐的“赵姬”,割裂感越发强烈。有用,确实有用。但这份“有用”背后,究竟是福是祸?他需要更冷静地观察。至少现在,这盐,是甜的(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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