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吴稚晖和王至诚的对话依旧热烈。两位志士在艰难的境遇中,谈及往昔的奋斗和理想。
当二人聊到最想念的亲人的时候,吴稚晖一把鼻涕一把泪,情感的洪流在心底奔涌而出:“母亲去世的惨景还历历在目。母亲去世后,外祖母心疼我们,将我和妹妹接到家中抚养。从此之后,吴某便长住在外婆家,直至中举之后。”吴稚晖的眼中闪烁着对家人的怀念之情。
王至诚听后,心中对吴稚晖多了几分敬重。不由想起了自己多年未见的家人,感慨地说:“从我很小的时候,很少见到父母,是爷爷、奶奶把我养大,爷爷送我去东京留学,这么多年没见到他们,连奶奶去世,都没能回家看一眼。”
吴稚晖非常理解王至诚感慨背后的沉重。“当年我与您的祖父王怀兰参加抗击日寇的甲午中日战争。战争的战败使吴某开始觉悟,中国不能不学西方工艺。后来,戊戌变法的失败和八国联军进北京,进一步刺激吴某去东渡日本,去寻找救国救民的真理。后来和王至诚一样,带着振兴中华之志前往日本留学……”
吴稚晖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穿越时空,回到那个令人痛心的瞬间。
“在日本留学不久,被日本人以‘妨害治安’罪名驱逐出境。我留下遗书,愤而投水,仿佛要以死抗争腐朽的制度……幸被所救,吴某未死。在蔡元培先生护送下回国来到了上海,在欢迎大会上我慷慨陈辞,痛斥清廷腐败无能,丧权辱国。不久,章太炎在租界被捕,我在亲友的劝说下离开上海,先坐船到香港,再转赴英国。”吴稚晖的声音变得坚定,回忆中蕴含着无尽的使命感。
“1905年春,孙先生赴欧洲,在伦敦吴某初次与孙先生相识。是年冬,吴某怀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决心在伦敦加入孙先生的同盟会。1907年,吴某与张静江、李石曾在巴黎组织世界社、中华印字局,发行《新世纪》,鼓吹革命。”吴稚晖的声音中透出无尽的自豪。
王至诚感慨万千,随后说道:“震旦、沪大、约大等在华教会大学,学生被开除,教师被解雇,为争取教育主权,事未办成,却被当做共字号嫌疑关押在这里……”
“起初,吴某来上海不比王至诚啊!”吴稚晖的声音中透出一丝幽默。吴稚晖满脸笑意,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激情的年代:“那是1912年4月19日,一位穿着黑西装、围着红围巾、用红绳扎着小辫子的小丑,在上海新舞台亮相。”
当时,吴某左手持西班牙鼓,右手执折扇,高唱自编的劝募歌。观众们为精彩的表演喝彩,于是吴某跪在台前叩头不止,观众投掷银元越来越多,甚至有的将金戒、金手镯也投到了台上……
王至诚听到吴稚晖的故事忍俊不禁,笑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国字号政治活动家、教育家、书法家吴稚晖也有这样的募捐经历!”
“能屈能伸大丈夫也!”吴稚晖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继续说道:“袁大头派人在上海火车站刺杀宋教仁,吴某愤然离开北京,回上海与蔡元培创办《公论报》,竭力鼓吹讨袁运动。袁大头与日本谈判签订了‘二十一条’,吴某与蔡元培等函件来往,揭露袁世凯卖国之举。陈炯明叛变,吴某从法国回国,奔走于京、沪、粤间,劝陈炯明悔过。北伐誓师大会上,吴某将孙先生的遗像和党旗国旗授给北伐军总司令蒋司令,并臻词激励全体将士。中山舰事件后,吴某和蔡元培等建议蒋‘整理党务’,‘清党’,可蒋干了什么?”
吴稚晖将酒杯放在桌子上,腾地站起身,愤怒地喊道:“我现在还替他们背着黑锅,还有,说我出卖了陈仲甫的儿子陈延年……”
王至诚静静地听着,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他意识到,尽管立场不同,彼此的故事却交织成了一幅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王至诚也站起来说道:“吴先生曾是蒋的竭诚拥护者?这般的结果也是报应啊!”
吴稚晖并不生气,反而轻声劝道,“坐下!坐下!”
王至诚依旧保持着批判的态度:“年长的吴稚晖为年轻的蒋司令充当打手,捉摸不透啊!”王至诚弯下腰望着吴稚晖,语气中带着些许调侃,“一个丧家的乏走狗,急于找到它的主子,拿一份‘清党’的计划讨主子喜欢。甘愿做人家的狗!”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吴稚晖微微一笑,显得从容不迫。
王至诚继续说道:“谁不知道‘吴疯子’素有‘疯狗’之称,凭着敏感的政治嗅觉,替蒋司令干些咬人的脏活。”王至诚的话里句句带着几分讽刺。
吴稚晖笑着捡起王至诚丢弃的酒杯,斟满了酒,轻轻放在王至诚的身边。“来,喝一杯。”
王至诚将饭碗摆好,从吴稚晖手里接过酒瓶,咕咚咕咚,滴酒不撒地喝下,将碗底朝下给吴稚晖看了看,问道:“我王至诚收回教育主权夭折了!但你也不过是挂牌的教育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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