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青禾观
苍白与褐黄,雅致与蛮荒,在这一刻轰然对撞!
流民组成的“根须丛林”,狠狠楔入士族私兵混乱的阵列。
如同滚烫的烙铁,刺入了凝固的油脂。
想象中的激烈厮杀,并未完全呈现。
更多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摧枯拉朽般的碾压!
士族士兵们,引以为傲的诗纹弩。
在如此近的距离、面对这些被虬结根须完全包裹的“怪物”时,彻底失去了作用。
骨箭射在坚韧的根须藤蔓上,如同射中了浸透油脂的老牛皮。
发出沉闷的“噗噗”声便被弹开,或者被蠕动的根须瞬间缠绕、吞噬。
他们身上华丽的锦袍,在流民那布满根须、力量暴涨的拳头面前。
和随手捡起的碎石断木一样,不比一张纸坚固多少。
“怪物!他们是怪物!救命!别过来!我的文章…我的风骨…啊——!”
惊恐的尖叫取代了吟诵,矜持与冷漠被最原始的恐惧撕得粉碎。
这些平日里高谈阔论、视流民如蝼蚁的士族私兵,此刻如同被吓坏的鹌鹑。
丢盔弃甲,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在布满瓦砾和尸骸的废墟中狼狈奔逃。
然而,两条腿如何跑得过被战场血气、怨气和根须中狂暴生机催动的流民?
第二幕: 士族溃
一个士族士兵被脚下同伴的尸体绊倒,惊恐地回头。
只见一个浑身被土黄色根须覆盖、只露出两只血红眼睛的流民已扑到近前。
那流民身上还插着几支灰败的骨箭,如同怪异的装饰。
他布满根须的大手如同铁钳,狠狠抓住了士兵纤细的脖子!
“呃…”士兵徒劳地挣扎,踢打着对方覆盖根须的腿,如同蚍蜉撼树。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士兵的头颅无力地歪向一边,眼中的恐惧凝固。
流民将他如同破布般甩开,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低吼,继续扑向下一个目标。
他的动作有些僵硬,但力量大得惊人。
根须缠绕的手臂挥动间,带起沉闷的风声。
另一个方向,几个流民围住了一个试图用佩剑反抗的士族军官。
军官的剑锋砍在流民手臂的根须上,只留下浅浅的白痕。
随后便被虬结的根须,死死缠住剑身!
流民们布满根须的手掌抓住他的四肢,猛地发力!
“啊——!”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嗤啦!血肉撕裂的闷响!那名军官竟被生生撕成了几块!
滚烫的鲜血和内脏,泼洒在虬结的根须上。
非但没有让流民退缩,反而似乎刺激了根须的活性。
它们蠕动着,贪婪地吸收着泼洒的血肉“养分”。
表面鼓起的芽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
这血腥残暴的一幕,彻底击垮了剩余士族士兵最后的抵抗意志。崩溃如同瘟疫般蔓延。
“跑啊!魔鬼!他们是地里长出来的魔鬼!”
庾冰被几个忠心家将死死护着,在混乱的人潮中踉跄后退。
他缺指的手颤抖着,月白鹤氅沾满了污血和尘土。
头上的高冠早已不知去向,头发散乱,状若疯癫。
他看着自己精心打造的士族“雅兵”,被那些身披根须、如同树怪般的流民像杀鸡宰羊般屠戮。
看着代表他权力和文雅的焚诗炮,残骸被践踏。
听着耳边尽是己方的惨叫和流民那充满野性的低吼,一股腥甜涌上喉头。
“噗——!”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眼前阵阵发黑。
“大人!快走!”家将拖着他,拼命向后方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奔去。
第三幕: 异变生
宫墙高处,冉闵停下了擂鼓。他拄着鼓槌,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浸透了赤色战袍。
他冷冽的目光,扫过下方如同炼狱般的战场。
看着那些在根须包裹下依旧奋勇厮杀、却隐隐透出一丝非人气息的流民,眉头深深皱起。
“苏慎!”他沉声喝道。
一直跟在冉闵身边,紧张观察着战场和流民变化的苏慎立刻上前:“天王!”
“这‘纸甲种’…后患如何?”冉闵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苏慎看着下方一个流民,一拳将一名士兵的头颅砸得稀烂。
那流民手臂上的根须因为吸收了血肉,瞬间又粗壮了一圈。
甚至有几根嫩绿的细芽,从根须缝隙中顽强地钻出。
他咽了口唾沫,艰难道,回天王…纸甲内封的‘青禾种’是耐寒抗旱的良种。
但…但被战场血气、死气、怨气,尤其是士族那充满精神诅咒的‘诗锋’和‘文火’反复刺激、异化…已然失控!
它现在以宿主的血肉精气和战场负面能量为食,疯狂生长…宿主…宿主的神智恐怕…”
他话未说完,下方战场异变再生!
一个冲杀在最前、根须缠绕最为密集的魁梧流民。
在徒手撕碎了第三个敌人后,身体猛地僵住!
他发出一声痛苦与暴虐交织的咆哮,布满根须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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