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涩的海风卷着细沙掠过度假酒店的露台,玻璃推拉门被吹得嗡嗡作响。湘北众人拖着行李踏入厨房时,眼前的场景活像一场荒诞喜剧正在上演。牧绅一的额头几乎要贴在煤气灶上,打火机的火星"噼啪"炸开,蓝色火苗刚窜起就被他下意识的后仰动作带得熄灭,彩子背过身去,肩膀因憋笑而剧烈颤抖;藤真健司握着雕花水果刀的手指泛白,刀刃悬在洋葱上方足足十秒,最终只是在表皮划出一道浅痕,宛如被封印在童话里的骑士;最滑稽的当属仙道彰,他倔强地眯着被洋葱熏得通红的眼睛,泪水混着鼻涕糊了满脸,还不忘对着围观的宫城挤眉弄眼:"看见没?这就是帅哥为艺术献身的代价!"
"按照惯例,合宿做饭都是——"牧绅一第三次打燃打火机时,流川枫突然伸出手掌打断他。这个总是冷着脸的少年斜倚在料理台边,手中锋利的鱼刀正反射着吊灯的冷光,刀尖一下又一下轻叩着大理石台面:"学长,做饭的人这不在这呢吗?"他下巴朝门口一扬,樱木花道正单脚跳着追赶滚到墙角的胡萝卜,三个印着火焰图腾、贴着"天才主厨专属"标签的巨型行李箱在身后划出刺耳声响。
"哼,交给本天才吧!"樱木猛地站直,行李箱轰然砸在地上,震得料理台的盐罐跳起半指高。他扯开外套的动作带起一阵风,绣着"篮球厨神"的红色围裙如战旗般展开,金属纽扣在灯光下泛着锐利的光。牧绅一和藤真健司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去年合宿时的噩梦突然在脑海闪回:仙道彰一本正经地把大米倒进洗衣机"淘米",半小时后整个厨房泡沫四溢,众人最后只能啃着焦黑如炭的饭团充饥。而此刻,樱木从行李箱夹层抽出的专业级料理手套、精确到克的量勺,以及贴着"秘制辣卤"、"樱花醋"标签的玻璃瓶,让牧绅一忍不住长舒一口气,后背的冷汗却早已浸透了海南队服。
厨房很快沦为战场。森重宽系着印满卡通鲨鱼的围裙,粗壮的手臂像举杠铃般攥住帝王蟹,蟹钳"咔咔"作响,几乎要夹到他的圆寸头:"樱木哥!这螃蟹造反!"他的大喊让正在裹猪排面包糠的樱木手一抖,面包屑洒了满地。仙道彰还在和洋葱进行惨烈"搏斗",涕泪横流的脸上却挂着坏笑:"原来让我流泪的不是失恋,是樱木的料理大业!"话音未落,他手中的菜刀突然打滑,差点削掉自己的指尖。
油锅突然发出欢快的"滋滋"声,金黄的油花四溅,裹着厚厚面包糠的猪排在油锅里翻滚,香气瞬间弥漫整个厨房。就在这时,料理区传来"噗"的闷响——流川枫握着鱼刀僵在原地,黑色刘海黏在染血的额头上,白色围裙绽开狰狞的红色花纹,刀刃还在往下滴血。他面无表情一脸冷峻地走出厨房时,正在摆盘寿司的藤真健司手一抖,整个托盘倾斜,三文鱼腩差点滑落在地。牧绅一盯着流川枫冷酷的脸,喉结动了动:"你不是把里面那俩宰了吧?"走廊上的众人脸色瞬间惨白,水泽一郎手里的沙拉碗"哐当"掉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让空气瞬间凝固。
流川枫耳尖泛红,破天荒露出尴尬的神色:"牧学长...里面需要你帮忙。"厨房内,樱木正和一条足有半人高的真鲷展开殊死搏斗,鳞片像银色的雨般飞溅。"中年人快来!帮我按住它尾巴!"他的怒吼混着鱼鳍拍打台面的巨响。森重宽闻声扑过去,却被鱼尾狠狠甩了个大逼兜,圆脸上沾满的银色鳞片让他活像个滑稽的鱼人。牧绅一推开门,正好看见樱木被鱼拖得单膝跪地,刀刃在鱼身上划出长长的血痕。"你们是在杀鱼还是在打仗?"牧绅一扯过围裙系上,凭借多年锻炼的臂力利落地按住鱼尾。樱木趁机举起剪刀,"咔嚓"剪断鱼鳃,温热的血水溅得两人满身都是。但他顾不上擦拭,咧嘴笑道:"这鱼得做成三道菜!鱼皮和部分肉做春卷,鱼头冻起来下顿炖汤,剩下的做刺身!"
当夕阳将云层染成蜜橘色时,料理台上摆满令人惊叹的美食。芝士猪扒沙拉饭的芝士拉出半米长的丝线,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切开时还能看到猪扒内部鲜嫩的粉红色;牛排意面的酱汁浓稠发亮,裹着弹牙的面条,黑胡椒粒在齿间爆开辛辣香气;寿司拼盘里的三文鱼腩闪着珍珠般的光泽,金枪鱼大腹厚得几乎要从饭团上滑落,每一片生鱼片都被精心修成完美的扇形。最引人注目的,是一盘金黄酥脆的鱼肉春卷——真鲷鱼皮被油炸得薄如蝉翼,裹着鲜嫩鱼肉与爽脆笋丝,热气腾腾地冒着香气,咬开时能听到令人愉悦的"咔嚓"声。
"开饭了!"樱木的大喊打破了期待的沉默。森重宽早就守在春卷前,肉乎乎的手指抓起一根便往嘴里塞,腮帮子鼓得像松鼠:"嗯...嗯...哇,樱木哥做的就是好吃啊!"他含混不清的赞叹声还没落下,就又伸手去拿第二根,完全没注意到仙道彰正蹑手蹑脚地靠近。仙道彰眼疾手快,从碗里"抢救"出一根春卷,咬下一口的瞬间,酥脆的外皮在齿间碎裂,鲜美的鱼肉混合着蔬菜的清香在舌尖散开,还有若有若无的鱼皮焦香。"太好吃了!"仙道夸张地仰起头,"这手艺不去参加料理大赛简直是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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