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杨纪手带镣铐,身形被押在捕快中间,脚步滞重地走过。
很多百姓对杨纪并不陌生,王虎一案审讯之时,有幸见过他的风采。
他的出现,瞬间引来无数百姓侧目,人群中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这莫不是那新任巡按大人?怎的竟被这般押着?”
“啥情况?杨巡按向来刚正不阿,难不成出什么事了?”
“瞎说,杨巡按之前审王虎那案子,公平公正,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议论声落入耳中,刘捕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故意提高音量,扯着嗓子大声说道:
“杨巡按光天化日之下图奸民妇,被本捕头当场抓获,正在押送府衙堂审,尔等不要在前阻路。”
其实,大道宽阔平坦,前方根本无人阻拦,且去府衙的路,有更近的,这刘捕头却选择人来人往的大街,还大声宣扬,显然不怀好意。
这一系列举动背后的险恶用心,杨纪心知肚明,这刘捕头是想把自己狼狈模样大肆宣扬,意图让自己身败名裂,将那好不容易树立的威信扫荡殆尽。
不过,杨纪转念一想,这样闹得满城皆知,倒也未必全是坏事。
动静闹得越大,知道此事的人就越多,消息也就更容易传到李兄和苏姑娘的耳中,自己深陷囹圄,他们必定不会坐视不管,定会想尽办法来相救。
这么一想,杨纪原本沉郁的心中,总算得到了一丝宽慰。
“不可能吧!杨巡按这般清正廉明之的好官,岂会做出这等事!”
“依我看呐,说不定是遭了小人的奸计陷害!”
那对夫妇,作为人证,亦步亦趋地跟着队伍前行。
周围人的你一言我一语,如同一根根尖利的针,刺向他们的心头。
他们只觉脸上火辣辣的,有些无地自容,赶忙低下头去,掩饰眼中的慌乱。
王虎一案,他们也有所耳闻,只是事不关己,他们没有关注,眼下没有想到,杨纪的威望这么高,百姓竟然不相信杨纪会做这样的事。
但,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们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咬死杨纪有罪。
刘捕头见百姓们议论纷纷,不肯相信,又大声吼道:“诸位,本捕头亲眼所见,绝无半点虚假。”
然而,众位百姓却依旧心存疑虑,他们自发地跟在押送队伍后面,人群中突然有一人高声喊道:“杨大人,您说句话啊!”
此言一出,仿佛点燃了众人情绪,众人纷纷附和。
面对众人的呼喊,杨纪抬起头,目光从容,淡淡地说了一句:
“公道自在人心。”
……
远处,杨福身着一身藏青色的短打,从一条巷子里走出,他的身后跟着几个衙役。
就在刚才,他们处理完一场纠纷,是关于房屋边界的。
巷子里的两户人家,张大爷和吴大叔,原本关系不错。
前些日子,吴大叔翻修房屋,张大爷却认为,吴大叔挪动了两家房屋之间的界石,侵占了自家地盘,双方因此起了争执。
张大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指责吴大叔故意欺负人。
吴大叔则坚称,自己是按照原来的位置施工,没有越界。
两人互不相让,差点动起手来。
此事闹到巡按府,杨福带人过去,抵达现场后,命衙役找来当年划分地界的文书记录,并实地仔细丈量。
最终,确定吴大叔确实在施工时稍有偏差,占了张大爷家一点地方。
杨福带领衙役,重新调整了房屋边界,一场纠纷就此平息。
“看他们刚到衙门的架势,我还以为吴大叔占了很多,结果跑过来一看,就指甲盖那么点。”一个衙役伸出小拇指,不以为意地嘀咕道。
杨福听到后,一本正经地说:
“百姓之事无大小,在你一个外人看来,那只是微不足道的地方,但在他们眼中,却是关乎切身利益的大事。我们作为公门中人,就得把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当成天大的事去办。”
不愧是杨管事,寥寥数语,竟如此鞭辟入里……衙役们听了,点头表示认同。
见他们都一副心悦诚服的模样,杨福心里得意,挺直腰杆,神色间颇有几分傲然。
他接着照搬少爷说过的话:
“你们想想,要是咱们对这种事不上心,敷衍了事,这两家的矛盾只会越来越深,邻里之间失了和气不说,往后的日子还怎么安稳过?”
“杨管事,您说得对,是我想得简单了。”那个发言的衙役面露赧色,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少爷这些话果然精妙,我不过顺手拿来一用,便轻松镇住你们……杨福心中窃喜,面上却不动声色,豪爽地大手一挥:
“行了,今日大伙都辛苦了,前面有家茶铺,走,我请大伙喝凉茶,去去暑气。”
“谢谢杨管事!”众衙役听闻,顿时兴奋得欢呼雀跃起来。
他们见识过杨管事口吐芬芳的样子,都觉得他不好惹,心怀畏惧,不曾想,今日的杨管事,还有这么随和亲近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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