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国皇帝陛下 完颜阿骨打 御前:
臣,大宋镇海将军、登州安抚使杨靖,诚惶诚恐,顿首百拜,谨奏天听:
陛下神武天纵,起于白山黑水之间,提劲旅而扫北庭,摧强辽如朽木,威震寰宇,德服万邦。臣虽僻处海隅,亦常闻天威,心向往之,如仰北辰。
今臣斗胆上言,非为私利,实乃见一天赐良机,关乎大金万世之基业,亦系东西万民之福祉,不敢不沥陈于陛下驾前。此事,便是那横亘华夏之西,勾连东西万里的河西走廊暨丝绸之路!
陛下容禀:此路非寻常商道,实乃流淌黄金、汇聚奇珍之血脉!其东起长安,西出阳关、玉门,穿河西,过西域(高昌、龟兹、于阗等),越葱岭,直抵大食(波斯)、拂菻(大秦)乃至天竺。丝绸、瓷器、茶叶自东而西,黄金、珠玉、骏马、香料、琉璃自西而东,岁岁流转,其利何止千万贯?据臣所知,仅河西一地,过往商税,岁入便以百万贯计!若能尽握此道,非但坐拥金山银海,更能控扼四方咽喉,使万国来朝,财赋之丰,足可养百万雄兵而无虞!
然此天赐通衢,明珠蒙尘久矣! 为何?盖因两大蠹虫盘踞其上,吮吸膏血,阻隔往来:
1. 西夏(党项李氏):窃据河西大部及走廊西端,如豺狼踞道。其主李乾顺,志大才疏,性如墙草,惯于首鼠两端。倚仗贺兰山险与些许骑兵,便敢坐地抽丰,劫掠商旅。其国小民贫,府库空虚,全赖此路苟延残喘。其兵卒,守险或可挣扎一时,然野战之能,实难与大金铁骑争锋!更兼其内部分裂,诸部离心离德,实乃外强中干之朽木!
2. 残辽余孽:契丹残部(如耶律大石等),盘踞走廊东端及漠北,犹作困兽之斗。其势已如风中残烛,丧家之犬,昔日雄风尽失。陛下天兵所至,彼辈闻风丧胆,龟缩一隅,苟延残喘而已。其兵无战心,将无斗志,实乃待宰之羔羊,岂堪陛下雷霆一击?
陛下!此二者,皆非陛下神兵一合之敌!西夏,疥癣之疾;残辽,釜底游魂。陛下挟灭辽之赫赫天威,提百战之虎狼锐师,西向以讨不臣,犹如利刃破腐竹,泰山压累卵!破西夏,取河西,如探囊取物;扫残辽,定西域,亦反掌之易!此非臣之妄言,实乃天命所归,大势所趋!
臣,杨靖,虽不才,愿倾登州之力,为陛下此千秋伟业,效犬马之劳,添砖加瓦:
臣麾下工坊所产之震天雷、毒火罐等破城摧坚之神器,愿优先供给陛下西征大军,助陛下摧城拔寨,事半功倍!登州仓廪充实,昌隆商路畅通。臣可调集粮草十万石、精料无算,经海路或陆路(若通道初开)源源运抵军前,保陛下大军无后顾之忧!
侧翼呼应:若宋廷或他方有异动,牵制陛下后方,臣愿以登州之兵,袭扰其侧,迫其不敢妄动,保陛下专心西顾!
陛下!一旦此路贯通,其利无穷:
大金坐收商路巨万之利,国力倍增,远超宋室岁贡!
西域良马、波斯精甲、大食巧匠,尽入陛下彀中,强军之资,取之不竭!
陛下之威名,将随商队传遍四海,万国皆知东方有圣主,大金为天朝!
更可拓疆万里,饮马于阗,扬鞭葱岭,成就远超汉武唐宗之不世伟业!此乃天命所钟,陛下当仁不让!
臣言及此,心潮澎湃,仿佛已见陛下龙旗西指,河西走廊畅通无阻,驼铃悠扬,商旅如织,黄金宝石如江河奔涌,尽归上京!此诚千古未有之机,稍纵即逝!伏望陛下圣心独断,早定西征之策。
臣杨靖,在登州翘首北望,静候陛下天音。愿效驽钝,肝脑涂地,助陛下成此宏图!
臣杨靖,再拜顿首,谨奉表以闻!
大宋政和八年 春正月 吉日
上京会宁宫,御书房。
炉火熊熊,映照着完颜阿骨打那张如同刀劈斧凿般的刚毅面庞。他端坐于铺着斑斓虎皮的书案后,鹰隼般的目光第三次扫过摊在面前的那封措辞恭谨、内容却暗藏惊雷的书信。
信是杨靖送来的,那个盘踞登州、搅动风云的年轻人。字里行间,极尽谦卑之态,将他阿骨打捧上了云霄,又将西夏和残辽贬入了尘埃。黄金之路的诱惑描绘得天花乱坠,登州支持的承诺写得慷慨激昂。
“哼!” 一声压抑着怒火的冷哼从阿骨打鼻腔中喷出。他猛地一掌拍在紫檀木案上,震得笔架上的狼毫都跳了起来。
“好一个杨靖!好一个‘千秋伟业’!好一个‘肝脑涂地’!”
作为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一手缔造了大金帝国的开国之君,阿骨打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睛,岂能看不透这华丽辞藻下的本质?
杨靖这小子,分明是把他阿骨打,把他大金的无敌铁骑,当成了开路的刀!借他大金之手,去砍掉挡在丝绸之路上的西夏和残辽这两块绊脚石!他杨靖呢?躲在登州,坐等商路一通,便可堂而皇之地收那过路钱,坐享东西贸易的泼天富贵!甚至,还打着支援的旗号,把他那要命的火器卖过来,再赚一笔!更阴险的是,这小子想把金国这头猛虎的胃口引向西方,远离他杨靖经营的老巢登州和富庶的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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