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明未明,灰蒙蒙的晨霭笼罩着京都。凤清歌在君临渊暗卫的护送下,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回春堂听竹轩的后窗下。暗卫如同出现时一般,无声无息地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凤清歌警惕地观察四周,确认无人察觉后,利落地翻窗而入。屋内,干扰药粉的刺鼻气味尚未完全散去。她迅速脱下沾染了夜露和尘土气息的粗布男装,换回之前的衣裙,擦去脸上的药膏,将染血的粗布和男装等物小心藏好。做完这一切,她才躺回床上,盖好被子,做出沉睡未醒的模样。
几乎是同时,门外传来夏竹刻意提高的、带着担忧的声音:“小姐?您醒了吗?奴婢给您端了热水来。” 这是在提醒她,那两个“沉睡”的侍女快醒了。
凤清歌含糊地应了一声,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夏竹端着热水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两名睡眼惺忪、揉着额角的侍女。
“大小姐,您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一名侍女连忙上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房间各处。
“嗯,头还有些沉,但比昨晚好多了。” 凤清歌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神色疲惫而自然,“辛苦你们了。”
“大小姐没事就好。” 侍女放下心来,只当是安神药的作用和自己不小心睡过了头,并未起疑。
凤清歌洗漱完毕,刚用过早膳,陈掌柜便神色凝重地匆匆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风尘仆仆、满脸焦急的侯府小厮。
“大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小厮一见到凤清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二小姐……二小姐她……昨夜在城南流民营……遇害了!”
“什么?!” 凤清歌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落在桌上,茶水四溅!她猛地站起身,脸上瞬间血色尽褪,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身体微微摇晃,仿佛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噩耗!
“你……你说清楚!如雪她……她怎么会去流民营?!” 凤清歌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和悲痛,眼神死死盯着那小厮。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的清明——君临渊的刀,落下了!而且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小厮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哭诉:“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啊!昨夜二小姐突然带着秋月,悄悄从别院后门溜了出去,说是……说是要去城南‘施粥行善’,为侯爷和夫人积福……看守的婆子拦不住,又不敢声张……谁知……谁知天亮时,巡城的京兆府衙役在流民营外围的臭水沟里……发现了秋月的尸体!二小姐……二小姐不知所踪!现场……现场有打斗的痕迹,还有……还有二小姐的珠花和撕破的衣料!京兆府的人说……说怕是……怕是遭了流寇毒手了!侯爷和老夫人知道后,都……都晕过去了!府里……府里乱成一团了!”
施粥行善?流寇毒手?
凤清歌心中冷笑。凤如雪去流民营,分明是自投罗网,去做那“内应”的饵!而所谓的“流寇”,恐怕就是五皇子麾下那些杀人灭口的“影枭”!
“流民营……流寇……” 凤清歌踉跄一步,扶住桌角才勉强站稳,脸色苍白如纸,眼中瞬间盈满了硬生生逼出来的泪水,声音哽咽悲愤,“如雪……如雪她糊涂啊!那等地方,是她一个闺阁小姐能去的吗?!父亲……祖母……” 她掩面而泣,肩膀微微耸动,将一个骤闻噩耗、悲痛欲绝又强自支撑的长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回春堂的侍女和陈掌柜都面露同情和唏嘘。
“大小姐节哀!保重身体要紧!” 陈掌柜连忙劝道。
“备车!立刻回府!” 凤清歌猛地抬起头,擦去“泪水”,眼中是强行压下的悲痛和一种家族支柱般的坚毅,“夏竹,带上我的药箱!”
侯府,此刻已是一片愁云惨雾。
正厅内,赵老夫人躺在软榻上,双目紧闭,脸色灰败,由林氏亲自照料着,喂着参汤。凤远山如同瞬间老了十岁,瘫坐在太师椅上,双目失神,鬓角的白发似乎一夜之间多了许多。他引以为傲的联姻棋子,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折在了肮脏的流民营!这对他和大房的打击,不啻于晴天霹雳!
二房的凤远河和周氏也来了,脸上带着虚假的悲戚,眼底深处却难掩一丝幸灾乐祸。凤如霜更是缩在周氏身后,小脸煞白,显然被吓坏了,看向凤清歌的目光充满了恐惧——她以为是凤清歌下的手!
“清歌!我的清歌啊!” 赵老夫人看到凤清歌进来,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挣扎着伸出手,老泪纵横,“如雪……如雪她……”
“祖母!父亲!” 凤清歌快步上前,扑到赵老夫人榻边,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带着哭腔,“清歌回来了!您别急,保重身体要紧!”
“查!给本侯彻查!” 凤远山猛地回过神,一拳砸在扶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眼中布满血丝,充满了暴怒和一种无处发泄的憋屈,“京兆府那些废物!流寇?哪来的流寇敢动我侯府的小姐?!定是有人蓄意谋害!本侯要上奏陛下!请旨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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