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云绫罗柳眉倒竖,"那些粗粝东西也配叫粥?我这——"
话未说完,突然被个精瘦老农打断。老人从怀里掏出云珈蓝发的杂面饼,掰开露出里面夹着的咸菜:"大伙儿瞧瞧!王妃的饼子里还藏着菜!这黑心婆娘的白粥连粒米都数得清!"
"赔我碗钱!"管事嬷嬷突然揪住老汉,"这官窑瓷碗值二两银子!"
她的话顿时激起更大民愤。烂菜叶混着泥巴砸向绸缎装饰的粥棚,云绫罗的绣鞋被踩得满是污渍。
"反了你们!"她尖叫着后退,却不料撞翻了粥桶。雪白的米粥泼在泥地里,引得饥民们红着眼扑上去争抢。
云绫罗格外狼狈。她精心挑选的藕荷色纱裙被泥浆染成了土褐色,裙摆上还粘着几片烂菜叶。
“你们这些贱民——啊!”她尖声咒骂着,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栽去。
绣着金线的绸缎腰带勾住了粥棚的竹架,只听得“刺啦”一声,半幅裙裾被生生扯裂,露出里面杏红色的衬裙。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几个孩童指着她大叫:“快看!她的衣裳开花啦!”
云绫罗羞愤交加,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不料手掌按进了一滩混着马粪的泥水里。
她猛地缩回手,指尖黏腻的触感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呕——”云绫罗干呕一声,昂贵的香粉被冷汗冲花,在脸上留下道道污痕。
更糟的是,她今早特意让婢女梳了半日的灵蛇髻,此刻已歪斜得不成样子。一支累丝金凤簪摇摇欲坠地挂在发间,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一声坠地,瞬间被混乱的人群踩扁。
“我的簪子!”她尖叫着伸手去够,却被一个扛着茅草的脚夫撞了个趔趄。那人肩头的草屑纷纷扬扬落下来,粘在她汗湿的脖颈上,刺得她浑身发痒。
“夫人快走!”管事嬷嬷想护着她撤退,却被难民推搡着挤到了一旁。
不知是谁泼来半碗酸臭的隔夜药渣,正好浇在云绫罗精心保养的秀发上。发丝黏成一缕一缕,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她终于崩溃了,绣鞋不知何时丢了一只,裹着绫罗袜的脚踩在碎瓷片上,疼得她眼泪直流。
原先簇拥着她的丫鬟婆子们早已四散逃开,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翻倒的粥桶旁,像只被拔了毛的孔雀。
最讽刺的是,不远处云珈蓝的粥棚前,那首童谣越唱越响亮:“裴家郎,云家娘……”
每一声都像刀子般扎在云绫罗心上。她哆嗦着嘴唇想骂人,却吃了满嘴沙尘,咳得连胭脂都花了。
“云珈蓝......”她恨恨咬牙。
都是云珈蓝那个贱人的错!
若是没有她,这些难民只会对云绫罗感恩戴德!
云绫罗边想,便觉得委屈。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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