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
剑光如匹练,决绝地抹过颈项!
那顶天立地的巨大身影,仿佛一座支撑天地的山岳轰然崩塌,带着无尽的悲怆与不甘,也带着一种终于解脱的平静,重重地倒在了“乌江”岸边的土地上!鲜血(大量逼真的道具血浆)瞬间在他身下洇开,染红了沙土。
“大王——!!!”
吕马童(李承乾)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哭嚎,连滚爬爬地扑到项羽身边,抱起那伟岸却已失去生命的躯体,恸哭失声!这哭声,充满了无尽的悔恨、敬仰和悲痛,在寂静的天地间回荡,直刺人心。
死寂。
时间仿佛停滞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大幕缓缓合拢。那首熟悉的、悲怆入骨的《垓下歌》旋律,带着埙的呜咽和古琴的颤音,如同呜咽的江风,再次低低响起,弥漫在整个沙场上空。
一秒…两秒…三秒…
“哗——!!!!!”
如同积蓄了万年的火山终于爆发!如同沉寂的海底陡然掀起了灭世的海啸!掌声!尖叫!喝彩!混杂着无法抑制的哭泣声,以排山倒海、震耳欲聋之势,瞬间席卷了整个沙场!声浪直冲云霄,仿佛要将这模拟的垓下天空都掀翻!
这掌声,持续着,沸腾着,整整三分钟,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看台上的观众纷纷起立,许多人脸上挂着清晰的泪痕,却依旧拼命地鼓掌,把手掌拍得通红!
大幕再次拉开。所有主演——项羽、虞姬(已换下染血戏服)、朱瞻基、李承乾、柳如是、李师师……在赵飞燕、赵合德的领舞下,整齐地站在台前,对着沸腾的观众席,深深鞠躬。
掌声,再次攀升到一个新的高潮!
后台,逸一早已是泪流满面。她第一个冲上前,用力地、挨个拥抱每一位汗流浃背、情绪激荡的主演:“太棒了!你们听到了吗?听到了吗?!这掌声!这欢呼!今天——我们创造了奇迹!”
项羽几人脸上也难掩激动,尤其是扮演吕马童的李承乾,眼圈还红着。只是男人们终究内敛,只是用力点头,拳头紧握。
唯有虞姬,全然不顾旁人目光,一头扑进项羽宽厚的怀抱,纤细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泣不成声:“大王…大王…妾的心好疼…好疼!看到您最后倒下的样子…比剑割在妾脖子上还要疼千倍万倍…”
项羽坚硬如铁的心,在她这带着哭腔的诉疼声中被彻底揉碎。他紧紧环抱着她,大手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一遍遍抚过她柔顺的发丝和单薄的后背,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与承诺:
“莫怕…莫怕…那只是戏…是演给千年之后的人看的…” 他低下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
“孤在此立誓,此一生,绝不让那柄剑…再染上你颈间一滴血!”
后台的喧嚣仿佛远去。虞姬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对上项羽那双深邃如渊、此刻却盛满了无尽后怕与决心的眼眸。戏里的悲歌已然落幕,而他们在这时空错乱的奇景中,终于挣脱了那缠绕千年的血色宿命。幕布之外,属于今人的掌声仍在雷动,如同不息的潮水,拍打着历史冰冷的堤岸,也温热着两颗跨越生死、终得圆满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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