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各国派遣大批军队前往索多玛城下只过去了十五天,这可比单一国家集结兵力攻打别国要花费数月时间还快。果然丰厚的报酬永远是第一行动力,贪婪的欲望让这些来自不同国家的军队展现出惊人的效率。
粮草还未备齐就匆忙开拔,边境关卡尚未通关就强行突破,甚至连宿营的帐篷都来不及搭好就继续行军——所有人都生怕晚到一步,能够在战争中获得最大利益的位置就会被别人抢先夺走。
西陆各国之间相互觊觎对方的财富已久,但又同时相互忌惮对方。毕竟这可不是什么一对一的骑士对决,当你好不容易击溃敌国,国力正因战争而空虚时,那些表面恭顺的邻国便会立刻露出獠牙——想在你背后捅刀的人可不在少数。
然而,“人道灭国”这一预案却巧妙地化解了各国的顾虑。它不仅能让参与的列强瓜分索多玛的土地、人口和财富,更能让每个国家都披上一层“为人类存续而战”的正义外衣。剑十字教会的至高权威更如同一柄悬顶之剑,确保没有任何一方敢在战后轻举妄动——毕竟,谁敢在绝对强者的注视下背弃盟约?
这简直是一场完美的无本买卖。既不用承担道德污名,又能堂而皇之地掠夺;既不必担心盟友反噬,还能借机削弱潜在对手。难怪各国君主如此热衷——毕竟,还有什么比打着大义的旗号行强盗之事更令人心安理得呢?
古列维斯,首都索多玛,城外。
最先到达索多玛城下的是卡伦卡特帝国的军队。古列维斯本身就曾经是卡伦卡特帝国的领土之一,帝国军部至今仍保存着通往这片地区的详细军事地图。他们沿着商队都鲜少知晓的山间隘口急行军,避开了主要官道上可能遭遇的各国耳目,最快抵达了战场。
不过他们并没有立刻对索多玛展开攻击。引领这支万人大军的统帅丹顿将军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帐前,眯起眼睛眺望着远处散发着浓重粉色雾气的城市。
这位鬓角斑白的老将摩挲着腰间佩剑的剑柄,多年的战场直觉让他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传令下去。”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全军在距离城墙十三里的空地上扎营,工兵队优先修建防御工事。”
见副官欲言又止的模样,老将军冷笑一声。
“怎么?觉得老夫太谨慎?”
他指向索多玛城内飘荡上天的粉红色雾气
“那种烟雾,我这半辈子都从来没见过,我可不敢随便靠近那座城。”
他特意命令士兵们多搭建了二十顶帐篷,还让炊事班准备了额外的伙食。
“其他国家的军队很快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灰狼一样聚过来,”
他对参谋们解释道。
“与其到时候为营地位置争得面红耳赤,不如现在就把姿态做足。”
老将军拍了拍最新搭建的医疗帐篷的立柱。
“记住,在这场战争中,第一个拔剑的不一定是英雄,但最后一个收剑的肯定能活着回家。”
丹顿将军正坐在指挥帐内,慢条斯理地享用着勤务兵刚泡好的红茶。阳光透过帆布帐篷的缝隙,在军事地图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刚拿起第二块司康饼,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军号与嘈杂的人声。
老将军不慌不忙地放下茶杯,从军装内袋掏出一枚鎏金怀表。表盖弹开发出清脆的"咔嗒"声,他眯起眼睛看了看指针,嘴角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比我们晚来一小时。”
他对着空荡荡的帐篷自语道,指腹摩挲着怀表背面镌刻的家族徽章。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近,隐约能听到不同口音的传令声在营地外围响起。
丹顿将剩下的司康饼一口塞进嘴里,拍了拍落在军装前襟的饼干屑。他站起身时,帐外适时响起了卫兵的通报声。
“将军,奥伦奇王国的先锋部队到了。”
老将军整了整领口,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欢迎笑容。他指尖轻轻敲击着怀表盖,对卫兵吩咐道。
“去把奥伦奇的统帅请到我的指挥帐来。让后勤多准备些红茶和司康饼——记得用我当年缴获的那套镶金边的茶具。”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再把我那瓶三十年陈的白兰地也取出来。”
奥伦奇王国的到来仿佛打开了某种闸门,接下来时间,各色旌旗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最晚到达的是阿尔比恩的军队,这倒也无法责怪他们——作为孤悬海外的岛国,他们的舰队必须在最近的港口完成集结后,才能换乘运输船横渡海峡。当绣着黑色巨龙纹章的旗帜终于出现在营地边缘时,暮色已经笼罩了整个索多玛。
阿尔比恩统帅理查德爵士匆忙整理着被一路强行军折腾的皱巴巴的制服,在卫兵的引领下快步走向指挥帐。帐内透出的灯火将七国统帅的身影投映在帆布上,隐约能听到丹顿将军低沉的嗓音正在讲述着什么。
当他掀开帐帘的瞬间,除去主位的丹顿外六双眼睛齐刷刷地望了过来。军事地图周围的位置已经被坐得满满当当,只有最末端还留着一张空椅子。理查德爵士感到耳根发烫,航海时被海风吹裂的嘴唇此刻更是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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