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的世界——”
他停顿了半秒,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像是在确认某个极其重要的承诺。
“——由我来守。”
海风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远处海浪的喧嚣、椰叶的摩挲,一切背景音都潮水般退去。世界被压缩成脚下这条月光栈道,和他那句斩钉截铁的话语所构筑的方寸之地。
夏蜜柑呆呆地望着他。方才沉下去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托起,抛向了缀满星辰的夜空。那瞬间的失重感后,是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滚烫的暖流,汹涌地冲刷过四肢百骸。他别扭地别开脸,耳根在清冷的月光下似乎透出了一点极淡的红晕,那点颜色比任何情话都更有力地击中了她的心脏。
酸涩的泪意被突如其来的巨大甜蜜冲散,化作眼底一层亮晶晶的水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璀璨。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被这汹涌的情感堵得严严实实。
就在这时,门矢士像是要掩饰什么,又像是终于完成了某个重大任务般松了口气,迅速将手伸进他那件标志性的黑色皮夹克口袋里。金属的轻微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掏出来的,不是什么甜蜜的糖果或浪漫的礼物,而是一只……造型相当硬朗、边缘甚至带着点粗粝感的腕表。表盘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深沉的黑色底面上,一个赤红如火焰燃烧般的汉字——“鬼”——赫然醒目。
“喏。”他动作带着点不由分说的生硬,直接将那块沉甸甸、风格与他本人一样不羁的腕表塞进夏蜜柑还有些发愣的手心里。金属的表壳触手微凉,沉甸甸的分量却带着他掌心的余温。“响鬼那家伙世界的特产,”他的语气又恢复了那种惯常的、似乎什么都不在乎的随意,但目光却飞快地在她脸上扫过,“据说能驱邪避凶。带着吧,省得……省得你老胡思乱想那些世界毁灭的蠢问题。”
夏蜜柑低头,掌心躺着那块棱角分明的“鬼”之腕表。冰冷的金属与她温热的皮肤接触,那鲜明的“鬼”字,非但没有带来丝毫恐惧,反而像一道坚固的壁垒,一个沉默却无比郑重的承诺。驱邪避凶?她看着眼前这个别着脸、耳根红晕未消的男人,忽然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普通的护身符,这分明是他笨拙地递过来的铠甲,是他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在说“守护”。
汹涌的情绪终于冲破了喉咙的阻滞。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清脆,带着浓浓的鼻音,眼泪却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温热的沙地上,瞬间洇开深色的圆点。她一边胡乱地用手背擦着脸颊,一边笑着用力点头:“嗯!嗯!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带着的!” 她紧紧攥住那块表,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最坚实的核心。
“笨蛋,哭什么。”门矢士蹙了蹙眉,语气听起来依旧不耐烦,可插在裤袋里的手指却微微蜷缩了一下。他终究还是抬起手,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鲁地用拇指指腹,胡乱地蹭掉她脸上湿漉漉的泪痕。指尖的温度和他的动作一样,带着点别扭的暖意。
夏蜜柑仰着脸,任由他带着薄茧的手指在自己脸颊上略显笨拙地擦拭。泪水模糊的视线里,他紧蹙的眉头和微微发红的耳廓,成了月光下最动人的风景。
他擦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目光在她泪痕未干却盛满笑意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海风穿过两人之间微小的空隙,带着她发间淡淡的、阳光晒过的暖香。他忽然移开视线,重新望向前方波光粼粼、延伸向无尽黑暗的海面,声音比刚才低沉了几分,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一句最终确认的判词,清晰地落入她的耳中:
“你比所有那些需要拯救的世界……”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着这个对他而言过于陌生的句式,“……都重要得多。麻烦精。”
最后那三个字,带着他特有的、仿佛嫌弃般的尾音,却像最甜的蜜糖,瞬间融化了夏蜜柑的心。她脸上的笑容骤然放大,如同夜空中骤然盛放的烟火,点亮了整个寂静的海滩。她不再说话,只是用力地点着头,将那枚刻着“鬼”字的腕表小心翼翼地戴在自己的手腕上。冰冷的金属贴上温热的脉搏,仿佛他无声的誓言就此与她血脉相连。
门矢士不再看她,只是重新迈开步子,沿着月光铺就的栈道向前走去。步子依旧带着他特有的那种不紧不慢、仿佛随时可以踏入另一个次元的散漫。只是这一次,夏蜜柑清晰地看到,他插在裤袋里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拿了出来,很自然地垂在身侧。
她快走两步,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指尖带着点试探的勇气,轻轻勾住了他垂落的手指。
他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指尖微凉。夏蜜柑的心也跟着悬了一下。然而,预想中的抽离并未发生。仅仅是一瞬的凝滞之后,那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便反客为主,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将她的手指完全包裹进掌心。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干燥的皮肤下蕴藏着难以言喻的力量感,紧紧地、牢牢地握住了她。
海风再次温柔地吹拂起来,卷着细碎的星光和潮声,掠过他们交握的手。月光如水,静静地流淌在他们身上,将两人依偎前行的身影,在银白的沙滩上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要一直延伸到世界尽头的温柔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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