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顿住,指尖拂过死者后颈,那里有处被草叶遮掩的烙印,形状如断裂的锁链。
林姝玥用放大镜贴近烙印边缘:“这是流放犯的火印,五年前因私通敌国罪废止。”
她取出蜡封小瓶,将纸角与纤维分别封存,“凶手不仅取走戒指,还刻意刮去火印周围的皮肤,意图掩盖身份。”
暮色漫上荒岗时,林姝玥第三次检查致命伤口。刀刃刺入角度为左斜四十五度,直达心脏,死者肋骨内侧有刀刃刮擦的痕迹:“凶器是长约七寸的窄刃刀,刀尖淬过铁锈,致使创口感染。”
谢砚舟在死者倒伏处下方掘出三寸深的土坑,坑底沉着枚扭曲的铜扣,扣面铸着残缺的“归”字——与死者舌根下银戒的纹路吻合。“他死前曾将戒指吞入腹中,却被凶手剖出。”
林姝玥忽然指向死者右腕内侧,那里有道新划的血痕,血珠凝结成细小的“十”字:“这是临死前的留言,‘十’字可能指第十队,或与时间相关。”
她抬头望向谢砚舟,见他正捏着枚从土中掘出的铜扣,扣面铸着残缺的“归”字。
“申时三刻的‘申’字篆体,收笔如‘十’。”谢砚舟将铜扣与死者舌根下的银戒并置,两枚“归”字恰好拼成完整纹样,“戊申年兵变时,左卫戌字营第十队曾奉命诈降,这符号是他们的联络暗记。”
林姝玥翻开死者左掌,掌心老茧深处嵌着枚铁屑:“凶器是骑兵惯用的七首短刀,刀鞘尾端镶铁,与这铁屑吻合。”
她忽然蹲身拨开死者蜷曲的脚趾,趾缝间卡着半片靛青布——布料边缘有“左卫戌字营”的火漆印。
暮色漫上荒岗时,谢砚舟在死者倒伏处三尺外的蒿草下,拾到柄裹着血垢的短刀。
刀鞘尾端的铁饰刻着狼头,与死者刺青如出一辙,刀柄缠着的蓝布浸透汗碱,正是三年前溃败时的军服布料。
“刀柄缠布的磨损程度,与死者右掌老茧吻合。”林姝玥用银簪挑开布结,里面掉出半张血书,“‘第十队幸存者灭口’——凶手是当年同队的逃兵,怕死者泄露诈降真相。”
戌时初刻,两人踏着暮色回城。林姝玥将短刀放入证物袋,刀身反光映出她腕间银哨:“死者吞戒留扣,又划‘十’字,是想告知凶手为第十队同僚。”
谢砚舟替她拢紧披风,荒岗夜风卷着腐草味掠过耳畔:“已差人去查当年第十队的幸存名册,那枚于阗琉璃珠,该是兵变时掠夺的战利品。”
城门的灯笼在雾中亮起时,林姝玥忽然驻足,望着天边残月:“那道火印被刻意刮去,说明凶手与死者有旧怨,且知他流放犯的身份。”
谢砚舟握了握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牛皮手套传来:“此案结后,该回去陪桃桃吃莲子羹了。”两人相视一笑,荒岗的寒意似乎也因这暖意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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