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三刻
晨雾未散,北巷的老槐树在薄雾中若隐若现,树冠上悬着的白布在风中轻轻摇晃,像是垂落的灵幡。
谢砚舟握着林姝玥的手,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验尸刀留下的印记。
"大人!"一名捕快气喘吁吁跑来,"槐树洞里...有具尸体!”
林姝玥快步上前,槐树根部的树洞被人凿成半人高的洞口,里面躺着个身着素色襦裙的年轻女子。
她的双手交叠在胸前,手中攥着半朵干枯的槐花,腕间系着根褪色的红绳,绳结处缠绕着细小的银针。
"死者颈部有明显勒痕,"林姝玥戴上手套,"但指甲缝里没有皮屑,说明她遇害时并未剧烈挣扎。"
她翻开死者的眼睑,瞳孔已扩散,却在眼白处发现细微的红色斑点,"窒息而亡,但..."她忽然顿住,用银针探入死者咽喉,针尖却没有变色。
谢砚舟蹲下身,注意到死者裙摆沾着潮湿的泥土,其中混着细小的朱砂颗粒。
树洞内壁用朱砂画着诡异的符咒,符咒中央是个张开大嘴的恶鬼形象,嘴角延伸出藤蔓状的纹路,缠绕着七颗干瘪的槐果。
"这符咒..."林姝玥皱眉,"与民间传说的'镇魂槐'阵法相似,据说能困住死者的魂魄,防止其化为厉鬼。但通常这种阵法只会用在横死之人身上,而且..."她指着符咒边缘残缺的笔画,"这阵法还未完成。"
谢砚舟起身环顾四周,老槐树周围的石板缝隙里插着七根香,其中三根已燃尽,四根还在冒着青烟。
不远处的墙角,散落着撕碎的黄纸,上面用朱砂写着"往生"二字。
"去查死者身份,"谢砚舟对捕快下令,"再找附近的居民问问,最近是否有异常情况。"他转头看向林姝玥,见她正盯着死者腕间的红绳,"阿玥,可是发现了什么?"
林姝玥轻轻扯动红绳,绳结处的银针突然掉落,针尖泛着诡异的青黑色:"这银针有毒,而且...红绳的编织方式很特别,和蝶罗门案里的红绳类似,却又不完全相同。"她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瓷瓶,将银针放入瓶中,"得带回去仔细查验。"
巳时初
大理寺义庄内,烛火摇曳。林姝玥将死者平放在验尸台上,取出柳叶刀准备解剖。谢砚舟站在一旁,目光紧盯着死者身上的每一处细节。
"死者胃中没有食物残留,"林姝玥举起盛着胃容物的瓷碗,"但有少量的槐花蜜。"她用镊子夹起一块组织,放在油灯下细看,"肌肉组织有轻微的麻痹迹象,说明她在遇害前可能摄入了某种麻痹类药物。"
谢砚舟拿起死者手中的半朵槐花,凑近鼻尖轻嗅:"槐花有安神助眠的功效,但这朵槐花...有股淡淡的药味,像是混入了其他药材。"
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在案发现场捡到的黄纸碎片,"这些黄纸上的朱砂,和树洞符咒用的应该是同一种。"
林姝玥放下柳叶刀,接过黄纸碎片仔细观察:"朱砂中混着雄黄和艾草灰,这三种东西放在一起,通常是用来辟邪驱鬼的。可凶手既然用镇魂阵法,为何又要用这些辟邪之物?"
她的目光落在死者腕间的红绳上,突然灵光一闪,"除非...这不是用来困住死者魂魄的,而是用来防止其他东西靠近!"
话音未落,义庄的门突然被撞开,一名老妇人哭喊着冲了进来:"我的女儿!我的婉儿啊!"她扑到验尸台上,紧紧抱住死者,"婉儿怎么会...她明明说要去参加庙会的,怎么会..."
谢砚舟上前扶住老妇人,轻声问道:"老人家,您女儿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老妇人擦着眼泪,哽咽道:"婉儿最近总是说梦话,说有个穿白衣的女人在梦里找她,还说...还说要带她去一个开满槐花的地方。我本来没当回事,谁知道..."她泣不成声。
林姝玥和谢砚舟对视一眼,心中都涌起一股寒意。穿白衣的女人,开满槐花的地方,还有那诡异的镇魂阵法...这一切究竟有什么关联?
午时正
离开义庄后,谢砚舟和林姝玥来到北巷打听消息。街边的茶馆里,几个老人正围坐在一起,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槐树洞里又死人了!"
"唉,这已经是第三个了,都是年轻姑娘,死状一个比一个诡异。"
"我就说那棵老槐树邪乎,当年就有人在树下吊死,从那以后,一到槐花盛开的季节,就会出事。"
谢砚舟和林姝玥在角落坐下,要了壶茶。林姝玥轻声问道:"几位老伯,能跟我们说说那棵老槐树的事吗?"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叹了口气,说道:"姑娘,你们是外地人吧?那棵老槐树可有年头了,听老一辈说,几十年前,有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因为和下人私通,被家里人发现后,就吊死在那棵树上。从那以后,每到槐花盛开的时候,就会有年轻姑娘莫名其妙地失踪,等再找到时,就成了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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