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定一击未中,转身跃出窗外,箫妄言紧跟着追了出去。谢砚舟刚要跟上,却被林姝玥拉住:“阿舟,你看这熏香!”
她指着桌上的香炉,里面的香灰呈暗红色,与王家村书房里的香灰如出一辙:“这是掺了曼陀罗粉的安神香,二夫人方才故意引我们来此,怕是早就设好了圈套!”
谢砚舟脸色一变,转头看向二夫人,却见她不知何时已躲到墙角,手中握着一把小巧的竹哨——正是李青霜用过的那种。
“你果然和云定是一伙的。”谢砚舟剑尖下垂,却仍保持着警惕,“从一开始,你就在利用我们,想让云定脱罪是不是?”
二夫人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云郎死了,云定也活不成,我们三人早就说好,要一起下地狱的!”她举起竹哨放在唇边,湖面上顿时传来此起彼伏的虫鸣声。
林姝玥只觉一阵眩晕,曼陀罗的香气混着雪夜的寒气钻进鼻腔,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
谢砚舟急忙捂住她的口鼻,却见无数金龟子从窗外涌进来,翅膀拍打着烛火,在阁内投下密密麻麻的阴影。
“屏住呼吸!”谢砚舟脱下大氅,将林姝玥裹在怀里,用剑鞘击碎香炉,“箫妄言!把湖水引到阁里来!”
话音未落,就听“轰”的一声,箫妄言破开水闸,冰冷的湖水汹涌灌入望月阁。金龟子遇水纷纷坠地,竹哨声也被水声淹没。二夫人尖叫着后退,却被积水滑倒,竹哨掉进水里,发出沉闷的“咕咚”声。
谢砚舟趁机将二夫人制住,转头看向林姝玥,见她脸色已恢复如常,这才松了口气:“可有哪里不适?”
林姝玥摇头,看着满地的金龟子尸体,心中涌起一阵后怕:“原来她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利用云家兄弟的感情,既能让云定为她杀人,又能让云郎替她顶罪。”
“不错。”箫妄言甩了甩湿淋淋的衣袖,“方才追云定时,他慌不择路掉进湖里,我趁机看了他的后颈——那里有个烙铁印,分明是当年被卖到西域做奴隶的标记。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什么控虫术?”
谢砚舟皱眉:“所以,二夫人一直在说谎,云定不过是她找的替死鬼,真正会控虫术的人是她自己。”
二夫人闻言,忽然瘫软在地,泪水混着湖水从下巴滴落:“是,都是我做的!王员外和赵夫人,都是我杀的!云郎不过是个傻子,以为我还爱他,其实我早就嫌他穷酸了……”
林姝玥看着她扭曲的面容,忽然想起王夫人提到的“当年私通”——原来她们口中的“云郎”,根本不是同一个人。王家的云安详是弟弟,而赵府的“云郎”不过是二夫人随便找的替身,真正的情郎,或许另有其人。
“你为何要杀王员外?”谢砚舟冷声问道。
二夫人惨笑:“因为他手里有我当年的卖身契!我本是扬州瘦马,被他买来送给赵大人做妾,谁知他竟留着契书要挟我……”她忽然看向林姝玥,“姑娘身上的玉佩,倒是和我当年见过的一块很像,难不成你也是……”
“住口!”谢砚舟拔剑出鞘,寒光映得二夫人脸色煞白,“再敢胡言乱语,本官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林姝玥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冷静。她知道谢砚舟是怕二夫人的话刺痛她,可比起身世,她更在意眼前的真相——为何二夫人会认得她的玉佩?那是穿越时就戴在身上的,难道真的与扬州瘦马有关?
雪越下越大,衙役们将二夫人押走时,湖面上的冰已经重新结上。箫妄言哆嗦着裹紧外衣:“我说你们小两口能不能先回去暖房里谈情说爱?我快冻死了!”
谢砚舟瞪了他一眼,却还是脱下自己的大氅,披在林姝玥肩上:“先回大理寺,我让人煮了姜汤。”
子时初,四人回到大理寺。苏桃桃早已候在门口,见到林姝玥平安归来,急忙扑上来:“姐姐!你可算回来了!谢大人刚收到扬州的回信,谢夫人说……说等你们一回去,就把老宅的东跨院收拾出来做婚房!”
林姝玥闻言,心中暖意翻涌。她转头看向谢砚舟,却见他正盯着桌上的扬州来信,眉头微皱。
“怎么了?”她凑近些,发现信纸上除了谢母的字迹,右下角还有一行极小的字,像是后加上去的,“这是……”
谢砚舟指尖轻轻抚过那行字,声音低沉:“是母亲的陪嫁丫鬟写的,她说近日府里来了个奇怪的婆子,自称是我外祖母的远亲,总在花园里念叨‘竹叶青’三个字。”
林姝玥心中一凛,“竹叶”二字,不正是两起案件的关键线索?难道扬州谢府,也卷入了这场迷局?
窗外,新年的第一声爆竹炸响,惊起枝头积雪。林姝玥望着谢砚舟紧抿的唇线,忽然想起他在王家村祠堂说的“举头三尺有神明”。
或许这场横跨南北的诡影迷踪,终将在他们的执着中露出破绽,而属于他们的婚讯,也将在风雪过后,迎来真正的春暖花开。
“不管怎样,我们一起查。”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就像你说的,真相总会水落石出。”
谢砚舟转头看她,眼中的阴霾渐渐散去。他轻轻将她拥入怀中,闻着她发间淡淡的雪松香,忽然觉得,无论前方有多少风雨,只要怀中这人在,便是人间最安稳的归处。
远处,镇北侯府的灯笼被风吹得轻晃,箫妄言的抱怨声隐约传来:“苏桃桃!你把我的狐裘弄湿了!”“箫府的库房里那么多皮草,你分明是故意刁难!”
林姝玥忍不住轻笑,将头靠在谢砚舟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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