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芝麻。”林姝玥用镊子夹起碎屑,对着烛光细看,“是曼陀罗种子磨成的粉,混在桂花糕里,既能掩盖毒性,又能让人在幻觉中吞咽糕点,造成窒息假象。”她转头看向江怜月,后者正在记录尸斑位置,“怜月姐,尸僵程度如何?”
“下颌关节僵硬,手指蜷曲,推测死亡时间在酉时初刻。”江怜月放下笔,指尖沾着炭粉,“与纸条上的‘酉时三刻’吻合,凶手在示威。”
林姝玥点头,目光落在死者腕间的红绳上。她忽然想起扬州乱葬岗的夏草,同样戴着谢家红绳,只是这根绳子上多了个青铜铃铛——与漕帮船只上的装饰一致。
“桃桃,去把城西当铺的朝奉叫来。”她用银针挑开铃铛暗格,里面掉出片极小的羊皮纸,上面画着漕帮码头的地形图,某处用朱砂圈着“仓库”三字。
苏桃桃应声跑出门,小铃铛的声响渐渐消失在雨幕中。林姝玥展开死者攥着的纸条,“血祭河神”四字写得力透纸背,最后一笔拖出的墨痕里竟藏着细小的沙粒。
“江南荷塘沙。”江怜月凑近细看,“和扬州香料铺的一样,说明纸条是在江家商铺写的。”她顿了顿,手指划过“血祭河神”四字,“漕帮每年中秋都有祭河神的习俗,但从未出过人命。”
“今年不同。”林姝玥将纸条对着烛光,发现背面有极细的网格纹路,“这是江家记账本的纸,他们用漕帮祭典掩盖私运毒药和假银。”她忽然想起谢砚舟的玉佩,从颈间取下玻璃珠银链,放在纸条旁——珠子在火光下竟与“河”字笔画重合。
江怜月惊呼出声:“这珠子的纹路,和纸条上的暗纹一样!”
林姝玥盯着银链,想起谢老爷说的谢家祖传玉佩。她忽然伸手握住江怜月的手,后者腕间戴着的翡翠镯子正是谢夫人所赠:“怜月姐,你可知道江家祠堂供着什么?”
“一尊断了臂的女神像。”江怜月的声音发颤,“小时候我问过兄长,他说那是江家先祖的信物,护佑漕运。”
“或许与他们的秘密有关。”林姝玥起身走向陶土灶,从灰烬中取出前日在扬州捡到的透骨钉,“贺承他们用曼陀罗毒控制漕帮,再用祭典名义运送毒药和假银,周明和这个车把式,都是因为发现了秘密才被杀。”
话音未落,验尸房的竹帘突然被掀起。箫妄言浑身湿透地闯进来,扇面上的金蟾只剩半只眼睛:“谢砚舟在码头遇袭!对方用的是……”他弯腰喘气,从袖中掏出半枚三叶草形状的暗器,“是贺家私铸的机关弩!”
林姝玥的瞳孔骤缩,接过暗器时,发现内侧刻着极小的“贺”字。
江怜月猛地起身,验尸笔记掉在地上:“贺承果然来了京城!他要干什么?”
“自然是完成他父亲未竟的事。”箫妄言甩了甩头发上的雨水,“码头底下有密室,谢砚舟在里面发现了假银模具,还有……”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姝玥的银链上,“还有与你这珠子材质相同的碎玻璃。”
林姝玥攥紧银链,玻璃珠在掌心发烫。她想起扬州灯会那晚,谢砚舟的玉佩与银链曾意外相触,忽然转身走向门口:“带我去码头。”
“等等!”江怜月追上她,递上一个牛皮小包,“里面有我新制的防烟粉,贺家的迷烟对曼陀罗毒有克制作用。”
林姝玥接过小包,触到里面硬硬的物件——是江怜月送的柳叶刀。她转头看向验尸房内的尸体,死者腕间的红绳还在轻轻晃动,忽然伸手取下自己的银链,塞给江怜月:“替我保管,或许能派上用场。”
江怜月愣住,望着手中的银链,忽然想起林姝玥说过的“真相最干净”。她握紧链子,点头:“我在验尸房等你们,若有发现,立刻用银针传信。”
箫妄言晃了晃折扇,扇骨间弹出枚烟花信号弹:“放心,本侯爷的暗卫遍布京城,一有动静,半个时辰内必能赶到。”
戌时三刻,漕帮码头的雨势愈发凶猛。林姝玥跟着箫妄言钻进废弃的货舱,腐木味混着浓重的曼陀罗香扑面而来。她摸出江怜月给的防烟粉,涂在鼻下,听见前方传来金属摩擦声——是谢砚舟的佩刀。
“谢大人!”她压低声音,银针滑入指间。货舱深处的阴影里,谢砚舟的披风挂在木柱上,地上躺着三具黑衣人尸体,每人咽喉处都插着一枚透骨钉。
“姝玥?”谢砚舟的声音从暗门后传来,带着压抑的痛楚,“别过来,地上有机关!”
林姝玥立刻止步,借着火折子的微光,看见脚下的青石板上刻着复杂的符文。
箫妄言蹲下身,用折扇挑起块木板,下面露出密密麻麻的弩箭:“乖乖,贺承这是要把我们困死在这儿。”
“左边第三块砖是活的。”谢砚舟的声音更近了,他扶着暗门边缘现身,左臂鲜血直流,“小心弩箭。”
林姝玥冲过去,从验尸包取出金疮药:“怎么伤的?”她的声音发颤,指尖按压伤口周围,发现没有毒血,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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