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玥冲过去时,正看见个灰衣小厮往糖罐里撒粉末,袖口沾着河沙。
“抓住他!”箫妄言甩出折扇,扇骨击中小厮手腕。
苏桃桃立刻撕下脸上的面皮,露出易容下的清秀面容,指尖蘸着荧光粉画符——这是她母亲教的追踪术。
小厮转身就跑,靴底踩碎了路边的霜花。林姝玥抓起案头的糖罐,用银针挑起粉末,针尖瞬间变黑:“乌头碱!”
谢砚舟追出两步,却见小厮拐进了染坊后街,那里四通八达,极易跟丢。他转身时,正看见林姝玥蹲在地上,用牛皮验尸包接着小厮掉落的荷包,里面滚出几粒河沙和半块芝麻糖。
“糖霜有毒,冰酪无罪。”林姝玥轻声说,用银针戳破糖块,里面露出黑色的芯,“凶手把乌头碱裹在糖里,专门挑琴师下手。”
箫妄言晃着折扇回来,扇面上多了块污渍:“那小厮身手不错,像是练家子。不过本侯爷瞧着,他腰间挂着听雪楼的铜牌。”
苏桃桃捏着面团小人,小人腰间多了块铜牌:“姐姐,陈琴师的琴弦断了两根,会不会和‘二’这个数字有关?”
林姝玥眼睛一亮:“桃桃说得对!听雪楼有‘琴师十二客’,陈琴师排行老二,凶手是按排行杀人!”
谢砚舟的脸色沉下来:“走,去听雪楼保护其他琴师。”
酉时初刻,听雪楼的雕花窗棂上结了冰花,林姝玥捧着青瓷茶碗,听着楼下的琴音。
谢砚舟立在窗前,佩刀在腰间泛着冷光,目光扫过每个进出的人。箫妄言靠在门框上,折扇敲着掌心:“还有十个琴师,凶手会挑哪个?”
“老三,弹琵琶的。”林姝玥忽然说,“陈琴师是古琴,老三用琵琶,琴弦最粗,适合伪造伤口。”
话音未落,二楼传来尖叫。林姝玥冲过去时,正看见老三抱着断指蜷缩在墙角,地上散落着琵琶弦,指缝间渗着黑血。
“乌头碱中毒。”她捏开老三的牙关,银针探入咽喉,针尖发黑,“断指是死后伤,凶手先毒杀,再割指伪造琴弦伤。”
谢砚舟捡起断指,指腹上有个极小的朱砂点:“和陈琴师的鱼鳞、河沙一样,是凶手的标记。”
苏桃桃举着烛台,小铃铛被湿布裹住:“姐姐,老三的琴弦上有糖霜!”
林姝玥用银针挑起糖霜,凑近烛光:“里面混着河沙,凶手故意留下线索,是在挑衅我们。”
箫妄言忽然轻笑出声:“本侯爷知道凶手是谁了。”
子时初刻,东市的河埠头飘着薄冰,林姝玥蹲在石阶上,用银针挑开河沙,里面混着细小的鱼鳞和糖霜碎屑。
谢砚舟举着防风火折,火光映得他面容柔和:“这里离听雪楼不过百步,凶手果然就近取材。”
“不是就近,是故意。”林姝玥望着河面上的月影,“凶手想让我们以为他在东市,但其实……”
她忽然转身,望向远处的“味仙居”糕点铺:“芝麻糖、河沙、鱼鳞,都是味仙居的招牌点心‘鱼沙酥’的材料。”
谢砚舟皱眉:“味仙居的老板是扬州人,与我家有旧……”
“所以凶手是想嫁祸给扬州商帮。”林姝玥打断他,“用扬州特产的芝麻糖、河沙,还有听雪楼的琴师,制造地域矛盾。”
箫妄言晃着折扇走来,扇面上多了幅画:“本侯爷刚查了,味仙居的大师傅半个月前换了人,是从长安来的。”
苏桃桃捏着面团小人,小人手里捧着块鱼沙酥:“姐姐,我昨天看见大师傅往糖罐里加东西,他的袖口有鱼鳞!”
卯时初刻,味仙居的后厨飘来浓烟,林姝玥踹开房门,正看见大师傅往炉子里扔账本。谢砚舟抽刀挑开账本,上面赫然记着“乌头碱三斤,河沙五斗”。
“你不是厨子,是杀手。”林姝玥盯着大师傅的手,那双手白皙细腻,毫无油烟味,“琴师们弹的《梅花三弄》,断的是第二、第三根弦,对应他们的排行,你故意用琴弦伤误导我们,实则用毒糖杀人。”
大师傅忽然冷笑:“你以为自己很聪明?我不过是替人办事,真正的雇主……”
话音未落,他忽然抽搐倒地,嘴角泛着白沫。林姝玥冲过去,用银针探喉,针尖黑如墨:“氰化物,服毒自尽了。”
谢砚舟蹲下身,从大师傅衣领里扯出块玉佩,上面刻着“长安柳氏”。
箫妄言吹了声口哨:“原来是长安的糕点世家,想挤垮扬州味仙居,所以制造地域杀人案。”
苏桃桃望着天边的晨光,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姐姐,那陈琴师肋骨里的河沙……”
“是凶手在侮辱他,”林姝玥轻声说,“用河沙堵肺,让他‘有口难言’,就像被堵住的琴弦。”
谢砚舟将玉佩收入袖中,目光落在林姝玥鬓边的霜花上,伸手替她拂去:“案子结了,回去吧。”
林姝玥望着他指尖的温度,忽然想起现代法医结案时的轻松。她摸了摸腰间的验尸包,里面装着写满尸检笔记的宣纸,忽然觉得这古代的验尸房,竟比现代的实验室更有温度。
“明日去查味仙居的新配方,”她笑着说,“听说他们要推出加花生的冰酪,得试试有没有毒。”
箫妄言大笑,折扇敲着她的验尸包:“林姑娘这是查案还是解馋?”
苏桃桃拽了拽她的衣袖,小脸上满是期待:“姐姐,我能捏个冰酪小人吗?”
林姝玥看着身边的人,忽然觉得胸口暖暖的。她望向东方的启明星,知道在这古代的市井里,还有无数案子等着他们去破,而她不再是孤单的穿越者——因为有这些值得珍惜的人,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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