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京城街巷飘着槐花香气,林姝玥咬着半块茯苓饼,跟着谢砚舟穿过熙攘的人群。
巷口“悦来米铺”的老板娘突然拽住她的袖子,眼眶通红:“林姑娘,您可得帮我找找当家的!他都失踪三日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手中的茯苓饼掉在地上,林姝玥忙掏出手帕给老板娘擦泪:“别急,慢慢说。您家夫君最后一次被人看见是在哪儿?”
“前日卯时去城西的义庄送米,”老板娘哽咽着,指尖揪紧林姝玥的袖口,“往常辰时就该回来,可那天直到天黑都没影。义庄的老吴说他卸完米就走了,可沿途卖糖画的、炸油饼的摊贩都没见着他......”
“义庄?”箫妄言不知何时凑过来,手中转着个拨浪鼓——那是他刚才路过货郎摊时随手买的,“巧了,本侯爷今早路过城西,看见义庄门口围了群野狗,那叫声瘆得慌,像是在啃什么带腥味的东西。”
谢砚舟闻言,眉峰微蹙,立刻转身:“去义庄。”
城西义庄的青砖墙上爬满青苔,腐木味混着泥土气扑面而来,墙角还堆着半筐发霉的纸钱。
林姝玥刚踏进门,就见几只野狗正围着墙角的草席打转,尾巴夹得极低,发出呜咽声。她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掀开草席,一具肿胀发白的尸体赫然映入眼帘,腹部高高隆起,面部因浸泡腐败而变形,右手指缝里还卡着半片指甲。
“死者男性,约四十岁,身着粗布短打,鞋底沾着稻壳和煤渣。”她用树枝拨开死者领口,锁骨下方有一道新月形的刀伤,边缘泛着青紫色,“伤口边缘外翻,皮下组织有生活反应,说明是生前受创。凶器应为弧形匕首,刀刃长度约五寸。”
谢砚舟蹲下身,用银针挑起死者指甲缝里的粉色粉末,凑近鼻端轻嗅:“玫瑰香粉,京城胭脂铺‘醉红妆’的独门配方,只供给达官贵人府上的女眷。”他抬头望向缩在门后的义庄老吴,“前日来送米的人,可是他?”
老吴哆嗦着点头,喉结上下滚动:“是......是米铺的陈掌柜。那天他卸完两袋糙米,说要去前街买些蜜饯给老板娘,拎着空米袋就走了。小的当时还瞅见他腰间挂着个新荷包,绣着并蒂莲呢......”
箫妄言在义庄里踱步,靴底碾碎了几只潮虫,突然踢到墙角的一个油纸包,捡起一看,挑眉道:“桂花糖糕?这玩意儿义庄可没人吃。”
包装纸上果然印着“怡红院”的烫金字样,边缘还沾着几点暗红色胭脂印,像是有人用沾了口脂的手指捏过。
林姝玥皱眉:“陈掌柜去买蜜饯,为何会有怡红院的糖糕?”她用银针蘸了蘸死者嘴角渗出的涎水,针尖微微泛黄,“有迷药残留,看来他是被迷晕后杀害的。迷药发作时间约为半个时辰,凶手应是在他吃下糖糕后,尾随至无人处动手。”
就在这时,义庄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一个身着青布衫的瘦小男子探进头来,脸色惨白如纸,喉结滚动,声音发颤:“大......大人,我、我看到了......”
箫妄言立刻拦在众人身前,手按在腰间佩刀上,上下打量男子:“你是谁?看到了什么?再敢靠近一步,本侯爷的刀可不认人。”
男子缩了缩脖子,目光落在林姝玥腰间的验尸工具箱上,突然开口:“小姐姐,这人是不是被人用‘套路’了?我那天看见他跟着个穿‘风衣’的男人走了,那人还戴了‘墨镜’,一看就不像好人!”
林姝玥手中的银针“当啷”落地,瞳孔骤缩——“套路”“风衣”“墨镜”,这些都是现代词汇,眼前这人难道也是穿越者?她下意识向前半步,却被谢砚舟不动声色地挡住。
谢砚舟目光如炬,盯着男子颤抖的指尖:“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若敢撒谎,大理寺的刑具可不长眼。”
男子挠了挠头,耳尖泛红,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那皮肤细腻光滑,不似寻常男子粗糙。
他吞吞吐吐道:“我叫......叫阿桃,在街头卖......卖面人。前日申时,我在前街的茶棚里歇脚,看见陈掌柜坐在对面桌,边啃芝麻饼边和一个男人说话。那男人穿的衣服怪模怪样的,长及脚踝,像件‘风衣’,脖子上还围着条‘围巾’,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戴了副黑漆漆的‘墨镜’。”
林姝玥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阿桃,你能形容一下那男人的长相吗?比如脸型、有没有胎记之类的?”
阿桃苦着脸摇头,从袖中掏出一团枣红色面团,指尖翻飞间捏出个男人的轮廓:“他蒙着脸,只露出眼睛。不过他走路时一瘸一拐的,右腿好像不太利索,腰上还挂着个皮质的‘包包’,里面鼓鼓囊囊的。”
说着,他将面人举到众人面前——那面人五官模糊,却惟妙惟肖地捏出了瘸腿的姿态。
箫妄言凑过去看了眼,忍俊不禁:“我说阿桃,你这面人捏得比本侯爷府里新请的画师还抽象,能认得出才怪。依我看,你倒更像个看热闹的小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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