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烬。"她对着夜空低唤,断玉在掌心烫得几乎要化,"我来拉你回来了。"
院外突然传来马嘶。
陈大侠的声音混着打斗声炸响:"马备好——啊!"
沈烬转头的瞬间,一道短刃擦着她耳际飞过,钉在院墙上。
楚昭的剑刺穿最后一个暗影卫的胸膛,血溅在断玉上,将"护"字染得更红。
他扯下衣襟裹住沈烬的手,体温透过粗布传来:"走。
现在。"
赵原从地上爬起来,将半块断玉塞进沈烬手里:"替我告诉他...当年那坛酒,我还埋在老槐树下。"
沈烬点头。
她跨上楚昭的马时,听见身后传来更多破空声——是暗影卫的增援到了。
楚昭策马狂奔,风灌进她的衣领,断玉贴着心口发烫,像颗即将炸开的火种。
毒谷的药草香越来越浓了。
门外第三道破风声擦着屋檐掠过的瞬间,楚昭的软剑已挑飞第二柄刺向沈烬的短刃。
鲜血顺着剑锋滴落,在青石板上绽开两朵暗红的花——那是第一个暗影卫的喉管被割断时溅出的。
他旋身时衣摆带起的风掀开沈烬额前碎发,她看见他眼底跳动的冷光,像淬了冰的星火。
"陈大侠!"赵原的猎斧劈开第三柄短刃,粗布袖口被划开道血口,却仍踉跄着扑向窗边。
他腰间的兽皮袋在打斗中散开,几枚松脂球骨碌碌滚到沈烬脚边——那是方才劈松枝时收的引火物。
陈大侠的回应是一声低喝。
他反手抽出腰间绳索,那是追踪时惯用的九节软绳,此刻却缠上第三个暗影卫的脖颈。
绳结收紧的刹那,护卫喉间发出嘶哑的呜咽,踉跄两步栽倒在地,脖颈处勒出青紫色的痕迹。
沈烬注意到他耳后有朵墨色曼陀罗刺青——和南宫烬暗卫营的标记分毫不差。
"信号箭!"赵原突然吼了一嗓子。
他抄起院角那截裹着红布的竹筒,火折子在掌心擦出火星。
竹筒窜上夜空的瞬间,炸出三朵猩红的烟花,在暮色里拖出长长的尾焰。"这是给谷里老猎人们的暗号,"他抹了把脸上的血,"他们会引开巡逻队——但撑不了太久。"
沈烬的指尖还攥着断玉。
方才打斗时它一直贴着心口,此刻竟比烬火还烫。
暗红的"护"字在血污里泛着妖异的光,下方那行小字"若我入魔,以此唤我归"被血浸透,像南宫烬在隔着岁月对她说话。
她望着昏迷的暗影卫耳后的刺青,又想起竹楼里那封染血的信——他说"一切安好"时,暗卫营的人正替他清理着所有可能暴露弱点的痕迹。
"他留了这道锁。"她对着楚昭扬了扬断玉,声音轻得像叹息,"或许...他并非完全堕入黑暗。"
楚昭的剑还滴着血。
他扯下衣襟擦净剑身,抬眼时目光扫过院外渐浓的夜色:"但我们要快。"他指节抵着沈烬腕间跳动的脉搏,那里因烬火反噬而发烫,"暗影卫能找到这里,说明南宫烬的耳目比我们想的更密。
他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
话音未落,远处山巅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沈烬猛地抬头,只见一道黑影立在最高的崖石上,裹着玄色大氅,帽檐压得极低。
尽管隔得远,她仍能看见那身影在火光中微微颤抖,像是被什么灼痛了般蜷缩了下——像极了南宫烬咳血时的姿势。
"是他吗?"她攥紧楚昭的衣袖,声音发颤。
楚昭的瞳孔微缩。他将沈烬护在身后,软剑再次出鞘:"退。"
但那黑影没有动。
它就那么立着,望着山庄里的冲天火光,直到信号箭的余烬消散在风里。
然后,它转身走向崖后,玄色大氅被山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半枚玉佩——和沈烬颈间那半块,缺口严丝合缝。
"走。"楚昭扯回沈烬的注意力,"陈大侠,带赵原从后林撤离;我和王妃走前山。"他解下外袍裹住沈烬的手,断玉的热度透过粗布传来,"记住,无论听见什么,都别回头。"
赵原把最后半块断玉塞进沈烬掌心时,指腹擦过她手背上的烫伤:"老槐树下的酒坛,埋在第三块刻着'义'字的青石板下。"他的声音突然哽咽,"若能劝他回来...替我问问,当年他说要请我们喝的'侠客醉',到底是甜是辣。"
陈大侠已割断昏迷护卫的绳索,扛着人往林子里跑。
赵原抄起猎斧断后,斧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沈烬跨上楚昭的马时,听见后山传来他的吆喝:"老吴头!
信号箭看见没?
带狗群往东边引!"
马蹄声碾碎满地的松针。
楚昭揽着沈烬的腰,马速快得几乎要飞起来。
风灌进她的衣领,断玉贴在心口,烫得她眼眶发酸。
她望着前方越来越浓的雾色——那是万毒谷的毒雾,白天隐在山林里,夜里便漫出来,像张吐着信子的蛇。
"快到了。"楚昭在她耳边低唤。
他的体温透过后背传来,混着血锈味和松木香,"过了前面的鹰嘴崖,就是毒谷入口。"
沈烬望着渐浓的毒雾,喉间突然泛起腥甜。
她摸出怀里的避毒丹塞进嘴里,目光却始终盯着掌心的断玉。
暗红的"护"字在夜色里明明灭灭,像团不肯熄灭的火。
"你听到了吗?"她对着风低声呢喃,"我们还在等你回来。"
话音未落,毒雾里突然传来金铁交鸣的脆响。
楚昭猛地勒住马,沈烬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前方崖下,三盏绿莹莹的灯笼在雾里摇晃,像三双妖异的眼睛。
那是毒谷巡逻队的标记,而灯笼下,隐约能看见玄色暗卫的身影,正举着短刃,朝他们的方向缓缓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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