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着夜行衣,面覆黑纱,唯左脸有一道暗红刺青,在火光下显露出"烬"字轮廓。
沈烬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南宫烬暗卫的标志,每道刺青都用毒血混朱砂所刻,取"烬火焚迹"之意。
她曾在南宫烬的密室见过名册,每个暗卫的名字都写在"烬"字之下,如同被火焰吞噬的蝼蚁。
"南宫烬派你们来灭口?"沈烬的声音裹着火焰的噼啪响,掌心的幽蓝骤然涨大,将整个屋子映得如同炼狱。
暗卫的刀又快了三分,却在触及楚昭剑网的瞬间被烬火灼出焦痕,他闷哼一声旋身避开,反手甩出三把透骨钉。
楚昭旋身将沈烬护在身后,玄铁剑划出半圆,透骨钉撞在剑脊上叮叮坠落。
赵原突然扑过来,用血肉之躯挡在沈烬面前——这个寻常猎户的手在发抖,可脊背却挺得笔直:"别伤他们!
是我...是我该闭嘴的!"
暗卫的刀光顿了顿,似乎被这突然的阻拦扰乱了节奏。
沈烬趁机抬手,烬火如灵蛇窜出,精准缠上对方持刀的手腕。"啊!"暗卫的黑纱被烧穿,露出下半张脸,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焦黑溃烂——烬火不仅焚身,更会腐蚀魂魄,这是南宫烬给暗卫的"忠诚咒",若被自家火焰所伤,便是背叛的铁证。
楚昭的剑已经抵住对方咽喉:"谁派你来的?"
暗卫的瞳孔缩成针尖,突然发出刺耳的尖笑:"主子说...旧人留不得。"他的手猛地掐住自己的脖颈,指缝间渗出黑血——竟是服了淬毒的牙丸。
沈烬扑过去时只来得及抓住他垂落的手腕,指尖的烬火却在触到对方皮肤的刹那突然熄灭,仿佛被什么力量强行压制。
"他吞了辟火丹。"楚昭扯下暗卫脸上的黑纱,"南宫烬早料到会有今天。"
赵原突然抓起桌上的药碾子砸向墙角,陶片碎裂声里混着他压抑的哭嚎:"十年前他说要护着我,现在却要我的命!
他是不是疯了?
是不是被毒经里的邪术啃了心?"他踉跄着冲向挂在墙上的兽皮,扯下一张狼皮扔在地上,"你看!
这是他教我剥的第一张皮子,他说等我成亲时要给我打床褥子!"
沈烬蹲下身,捡起暗卫遗落的半块令牌——青铜质地,刻着缠火纹,正是南宫烬暗卫的腰牌。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诅咒的灼痛反而让神智更清醒:"他不是疯了。"她望向赵原泛红的眼,"他是怕你看见他现在的样子。"
窗外的月光被乌云遮住,屋内烛火忽明忽暗。
楚昭捡起地上的柳叶刀,刀锋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当年老医仙的儿子死后,南宫烬偷了毒经,又去苗疆学蛊。
老毒医是毒经原主,或许知道他心魔的根源。"
"万毒谷。"沈烬突然开口,"我听南宫烬提过,老毒医隐居在万毒谷最深处,谷中瘴气能蚀骨,寻常人进不去。"她站起身,将半块腰牌收进袖中,"但我有烬火,能焚毒。"
赵原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节发白:"求你...带句话给他。"他望着窗外的夜色,声音轻得像叹息,"就说赵原不怪他。
当年乱葬岗里,是他护着我活下来的。"
沈烬点头,袖中的腰牌硌得手腕生疼。
她转身时瞥见楚昭正望着自己,目光里有担忧,更有不容置疑的坚定——这让她想起初见时他握着她的手说"我与你同生共死",那时她只当是权宜之计,如今却觉得这八个字重逾千钧。
"走。"楚昭将玄铁剑收入剑鞘,"去万毒谷。"
风卷着几片枯叶撞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响。
沈烬最后看了眼赵原,他正蹲在地上收拾碎陶片,背影佝偻得像株被霜打了的老树。
门被楚昭推开的刹那,她忽然听见房梁上有细微的响动——抬头时只来得及捕捉到一道黑影掠过月亮,消失在山林深处。
屋内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沈烬摸了摸腰间的烬火玉,凉意透过衣料渗进心口——她知道,万毒谷的毒瘴或许能蚀骨,却蚀不穿有些人藏在最深处的执念。
而他们要找的答案,正藏在那片毒气缭绕的山谷里,等着被烬火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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