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她将斗笠压得更低,抄起墙角的菜筐顶在头上,混进卖早点的挑夫里。
等甩开追兵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破庙的断墙在晨雾里若隐若现。
推开庙门的瞬间,沈烬差点栽倒——楚昭正倚着门框,玄色大氅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却将佩剑牢牢握在手里。
白璃站在他身侧,眼眶通红:"王妃,林相明日早朝要......"
"我知道。"沈烬将药箱扔在供桌上,扶住楚昭摇摇欲坠的身子,"李大夫说假诏书在丞相府东跨院密室,林怀远还藏了栽赃我的密信。"
楚昭的指尖抚过她鬓角被扯乱的发丝:"我让白璃查过,林怀远今日亥时会去丞相府后园烧香,那时守卫最松。"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阿烬,我同你去。"
"你伤成这样——"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涉险。"他打断她,将佩剑塞进她手里,"当年你替我挡毒汤时,可曾问过我伤势?"
沈烬望着他眼底的坚定,突然抽出袖中银针刺破指尖。
鲜血滴在供桌上的残香里,她又抓住他的手,在他掌心也刺出个血珠:"以血为誓,无论成败,此生不离不弃。"
楚昭将两人的手按在一起,血珠交融成红玛瑙般的颜色:"此生不离不弃。"
夜漏渐深时,沈烬替楚昭重新包扎好伤口。
他的体温终于降了些,却仍攥着她的手不肯放。
月光透过破庙的残窗,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光影。
沈烬摸了摸怀里的地图——那是白璃刚送来的丞相府布局图,东跨院的位置被红笔圈了又圈。
"时辰到了。"楚昭站起身,玄色大氅在夜风里翻卷如鸦翅。
他将沈烬的斗篷系紧,指腹轻轻蹭过她耳后,"跟紧我。"
沈烬望着他挺直的脊背,忽然想起祠堂外他说的那句话:"我这条命,早就是你的了。"此刻她攥紧他的手,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正在回升——那是属于她的,鲜活的温度。
丞相府的朱漆大门在夜色里像头蛰伏的巨兽。
两人贴着墙根绕到后巷时,更夫的梆子声正敲过亥时三刻。
沈烬摸出怀里的铁丝,刚要撬后角门的锁,便听见楚昭在身后低笑:"阿烬,你从前撬御书房的锁也是这样,手要抖三抖。"
她回头瞪他,却在触及他眼底的笑意时软了心肠。
月光漫过两人交叠的影子,像根无形的绳,将两颗心紧紧捆在一起。
东跨院的雕花窗棂在前方若隐若现。
沈烬深吸一口气,将铁丝插进锁孔——这一次,她的手稳得像块磐石。
东跨院的青砖缝里爬满了青苔,沈烬的绣鞋尖刚蹭过那片湿润的绿意,便听见楚昭在身后极轻地"嘘"了一声。
她顺着他目光望去——雕花窗下那盏半明半暗的琉璃灯突然晃了晃,灯影里分明映出个檀木暗格的轮廓。
"在那儿。"楚昭的声音裹着夜露的凉,指尖擦过她手背时带着未褪的热度。
沈烬摸出腰间的薄刃,沿着窗棂与墙面的缝隙轻轻一挑,木块"咔"地弹出道细缝。
她屏住呼吸,将整只手探进去,触到羊皮卷的瞬间,后颈的寒毛突然根根竖起。
"啪嗒。"
院外传来靴底碾过碎石的声响。
沈烬的指尖刚攥住诏书,廊下灯笼便"刷"地亮起一片橙光。
她转头时,正看见林怀远站在月亮门处,玄色官服上的金丝蟒纹在烛火里泛着冷光,身后跟着八个持剑的护卫,刀鞘撞在青石板上的脆响,像敲在人心口的鼓。
"九皇子,深夜光临老夫书房,可是来取什么要紧物事?"林怀远抚着花白胡须,目光扫过沈烬手中的羊皮卷,嘴角勾起半分阴鸷的笑,"难不成是......这道证明你非皇室血脉的诏书?"
楚昭突然将沈烬往身后一推。
他后背的伤口本就未愈,这一动作带得眉峰微蹙,却仍将脊背挺得如松:"阿烬,走。"
"殿下!"沈烬攥着诏书的手紧了又紧,指甲几乎要嵌进羊皮里。
她看见楚昭腰间的玉佩在晃动——那是方才她替他系的,此刻正随着他急促的呼吸撞在大腿上。
"走!"楚昭反手握住她手腕,用力将她往院外推去。
他的掌心还带着白天敷药时的药香,此刻却烫得惊人,"去后巷找白璃,带着诏书回东宫。"
沈烬踉跄着退了两步,靴底绊到阶下的盆栽。
她望着楚昭转身的侧影,玄色大氅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而林怀远的护卫已呈扇形围了上来。
月光落在楚昭的剑穗上,那是她亲手编的同心结,此刻正随着他握剑的手微微发颤。
"父亲。"楚昭突然开口,声音里裹着冰碴子,"您处心积虑二十年,就为看我身败名裂?"
林怀远的脚步顿住。
他望着这个从小养在膝下的养子,眼底闪过一瞬怔忡——像极了当年那个跪在灵前,攥着他衣角哭着要糖人的小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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