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的指尖深深掐进玄火令的纹路里,掌心被棱角硌得生疼,却比不过后颈诅咒印记的灼烧。
她靠在楚昭臂弯里,能清晰感觉到他玄铁铠甲下肌肉的紧绷——方才在密道里与黑袍人周旋时,他替她挡了三记淬毒的飞针,此刻鲜血正透过衣襟渗出来,染湿她半边衣袖。
"前面就是镇口。"南宫烬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腰间银铃随着他腾挪的身影轻响。
这位江湖第一镖师此刻卸了外袍,露出缠满银针的手臂,方才替她封穴时用的寒玉粉还沾在指节上,"影杀卫追了二十里,应该是被清风大侠引开了。"
清风大侠的青锋剑擦着沈烬耳畔掠过,削断一截横在路中的枯藤:"王妃放心,在下已在岔路撒了引蛇粉,那些狗鼻子至少要折腾到半夜。"他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数声闷哼,显然是有影杀卫踩中了他布下的陷阱。
楚昭脚步微顿,低头看向怀中的人。
沈烬的睫毛沾着薄汗,苍白的脸在月光下像片随时会碎的玉,可握玄火令的手却紧得指节泛青。
他喉结动了动,终究没再责备她擅自留下的事——方才在密室里,若不是她以自身为引引开黑袍人,玄火令早已落入敌国细作之手。
小镇的青石板路在脚下蜿蜒,灯笼的光从斑驳的木门缝里漏出来,飘来一股子陈米香。
沈烬突然攥紧楚昭的衣襟:"放我下来。"
"你现在——"
"我闻到艾草味了。"她打断他,目光扫过街角那间门檐挂着褪色酒旗的客栈,"当年我娘每月十五都会去镇东土地庙送艾草青团,老周头的酒铺......"她声音突然哽住,记忆里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提着竹篮跑过青石板的画面,与眼前布满裂痕的酒旗重叠。
楚昭立刻放轻动作将她放下。
沈烬踉跄两步,扶住墙沿的青砖墙,指甲缝里还沾着密室石屑的土腥气。
南宫烬正要上前搀扶,却见她突然僵住——酒铺对面的老槐树下,佝偻着背扫落叶的老人,正举着扫帚呆呆望过来。
"小、小烬?"老人的扫帚"哐当"落地,枯枝般的手捂住嘴,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水光,"是小烬吗?"
沈烬的呼吸骤然急促。
那是沈家的老管家周叔!
她十岁那年随父亲去封地,周叔留在京中老宅看管,后来沈家满门被抄时,他本该被处死,怎么会......
"周叔!"她顾不得后颈的灼痛,踉跄着扑过去。
老人颤抖着摸她的脸,指腹擦过她眼下的泪痣,突然跪下来抱住她的腿:"老奴该死,老奴没能护着夫人和小少爷......"
沈烬膝盖一软,和老人一起跪在青石板上。
南宫烬和楚昭对视一眼,默契地退到街角放风。
清风大侠则跃上屋顶,青锋剑映着月光,将四周动静尽收眼底。
"周叔,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沈烬捧住老人的脸,"我爹明明递了密折说北疆军粮有假,怎么第二日就被冠上通敌的罪名?
我娘......我娘死的时候手里攥着半块玉牌,是不是和这有关?"
老管家的喉结动了动,突然警觉地看向四周。
沈烬立刻扶他起来,带着他绕过三条巷子,钻进一间废弃的染坊。
霉味混着草木灰的气息扑面而来,沈烬点亮火折子,照见老管家脸上的皱纹里还沾着方才的泪痕。
"小烬啊......"老人摸出个油布包,里面裹着半块残破的玉佩,"这是老爷出事前让老奴藏在祠堂香炉里的。
那天夜里,有个穿青衫的人来找老爷,说是奉了'上峰'的命......"他声音发颤,"老奴躲在偏厅,听见那人说'沈将军若不肯交出兵符,便让沈氏满门给北疆的冤魂陪葬'。
老爷说'除非我死',那青衫人就笑......就笑说'您死了,夫人和小少爷可活不成'。"
沈烬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记得那夜下着暴雨,她被乳母抱着躲在柴房,听见前院传来刀剑声,母亲的尖叫混着弟弟的啼哭,最后是父亲吼着"带小烬走"的声音。
原来那些人不是冲军粮来的,是冲兵符!
"后来呢?"她声音发紧,"我娘手里的半块玉牌,是不是和这青衫人有关?"
老管家颤抖着打开油布包的最里层,露出半枚玄铁打造的令牌,边缘刻着纠缠的火纹:"夫人临终前把这塞给老奴,说'若小烬活着,告诉她双生劫的火,要烧到根'。
老奴本想等您及笄那年送过去,可......可京中到处都是影杀卫的人,老奴只能装疯卖傻躲在这小镇......"
玄火令在沈烬袖中震动,与老管家手中的玄铁令牌产生共鸣。
她突然想起前几日在藏书阁翻到的《异闻录》——双生劫,需双火同燃,方破宿命。
难道这半块玄铁令,就是另一把钥匙?
"周叔,您见过那青衫人的脸吗?"她按住老人发抖的手,"他身上可有什么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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