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猛地站起身,喉间的腥甜再也压不住,染红了雪色裙角。
她望着冷宫门口那片晃动的银甲,突然笑了——萧景琰的后手,终究还是来了。
御林军的银甲在雪地里翻起一片寒浪,为首的陈副将手按剑柄,玄色披风被风卷起,露出腰间萧氏家纹的玉佩。
他扫过满地狼藉的雪堆、缩成一团的阿翠,以及沈烬裙角那抹刺目的红,扯着公鸭嗓喝道:"沈王妃,萧太子状告你污蔑他与杀手组织勾结,现奉圣谕,带阿翠回大理寺问话!"
沈烬扶着廊柱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她望着陈副将腰间那枚与阿翠同款的萧氏玉佩,喉间涌着的腥甜突然散作冷笑:"陈副将好急的脚程——宗正寺的人刚走,御林军就到了,莫不是萧太子在宗正寺安了飞鸽?"她转身看向缩在柴房门口的阿翠,"阿翠,你昨日说萧太子许你银子赎弟弟,可还留着他的手书?"
阿翠浑身发抖,指甲抠进雪地:"没...没有,他只让我传话..."
"那这玉佩呢?"沈烬拾起方才落在雪地上的羊脂佩,"萧氏玉坊的手艺,萧太子去年春宴独赏贴身侍婢的物件,陈副将腰间的,倒和阿翠这枚是一对。"她抬眼直视陈副将,"难不成萧太子的贴身侍婢,能同时在冷宫当差,又在御林军当统领?"
陈副将脸色骤变,手重重拍在剑柄上:"放肆!
你这是血口喷人——"
"喷人?"沈烬突然踉跄两步,伸手扶住陈副将的胳膊。
他慌忙后退半步,却见她指尖沾着他披风上的泥点,"陈副将的披风上,怎么会有后苑菜地的黑泥?
御林军守的是宫城正门,难得到后苑走动,倒是萧太子的暗桩,常去御膳房后的菜地取密信。"她转向秋霜,"秋霜,去把东角门的门环擦了,看看门环上沾的是哪家的袖料。"
秋霜应了声,小跑着去了。
沈烬又看向被赵侍卫押着的阿翠:"阿翠,你弟弟关在大牢几号房?
本宫让兰心去牢里问问,看萧太子是否真派了人去说和。"她话音刚落,就见兰心从角门跑进来,手里的蜂蜜碗底沾着黑泥,身后跟着三个被反绑的青布衫男子——正是菜地里的暗桩。
陈副将的瞳孔剧烈收缩,下意识去摸腰间的信鸽囊。
沈烬眼尖地捕捉到这个动作,突然提高声音:"冷公公,去把宗正寺李大人请来!
本宫要当面对质,萧太子的私军令牌,究竟是谁埋在冷宫的!"
冷公公冻得发僵的腿终于动了,跌跌撞撞往外跑。
陈副将望着逐渐围过来的冷宫宫人,又瞥见远处雪雾中隐约的马蹄声——是血焰卫的玄色旗号!
他额角渗出冷汗,强撑着喝道:"休要拖延时间,我等奉圣谕——"
"圣谕?"沈烬突然笑了,从袖中摸出半块玄铁令牌,正是方才铁盒里的"萧"字残片,"萧太子私军的令牌在冷宫被搜出,他倒先告本宫污蔑?
陈副将不妨猜猜,这令牌若是送到陛下案前,圣谕又会如何?"
马蹄声渐近,玄色披风的血焰卫已冲进冷宫。
陈副将望着为首者腰间的赤焰玉牌,与沈烬腰间的那枚交相辉映,终于色变。
他狠狠瞪了沈烬一眼,挥刀指向身后士兵:"撤!"
雪地上的银甲潮水般退去,沈烬扶着廊柱缓缓坐下,喉间的腥甜终于压不住,染红了掌心。
她望着兰心押着的青布衫男子,又看向远处血焰卫首领递来的暗号——暗语已传至楚昭案前。
寒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她却听见自己心跳如擂。
萧景琰的后手虽狠,却忘了她沈烬,从来不是任人拿捏的棋子。
此时,柴房里突然传来阿翠的尖叫:"他们要杀我!救我——"
沈烬猛地抬头,正看见两个御林军暗桩从房梁跃下,手中短刀泛着冷光。
她袖中赤焰玉牌突然发烫,喉间的腥甜化作灼烧的痛——是诅咒要反噬了。
但她的眼神却比雪更冷,指尖轻轻叩响廊柱上的血焰暗语。
血焰卫的脚步声如雷般逼近,而沈烬望着那两个杀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一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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