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侍卫的耳尖微微发红,生硬地点头:"末将遵令。"
等众人散去,沈烬靠在软枕上,望着窗外渐停的雪。
兰心给她盖了条锦被,轻声道:"王妃,冷公公方才回来说,宗正寺的人明日辰时到。"
"知道了。"沈烬闭了闭眼,忽然听见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兰心掀开棉帘,只见小太监跑得气喘吁吁:"九皇子妃,九殿下派暗卫传信......"
她的话还没说完,沈烬便猛地睁眼。
喉间的腥甜突然翻涌得厉害,她按住心口,听那小太监接着道:"暗卫说,让您速去景阳宫,九殿下......受了重伤。"
沈烬扶着兰心的手起身时,袖中碎玉硌得腕骨生疼。
景阳宫的方向飘来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混着雪末钻进鼻腔,她脚步一顿——这气味太熟悉了,像极了沈家灭门那晚,浸透了青砖的血锈味。
"王妃?"兰心担忧地抬头,见她脸色白得像新下的雪,忙将暖炉往她怀里塞了塞,"景阳宫离这儿不近,咱们坐软轿去?"
沈烬摇头,指尖掐住掌心的血痕,那里还留着方才阿翠扫帚柄上的勒印。"走快点。"她低低道,"若是晚了......"后半句咽进喉间,化作一声极轻的咳嗽,帕子上洇开几点猩红。
穿过永巷时,宫灯在风雪里摇晃,照得影壁上的瑞兽纹路忽明忽暗。
忽然,斜刺里窜出个灰衣小婢,扑通跪在她脚边,发顶的银簪闪着冷光——是沈烬安插在宗正寺的眼线小桃。
"主子!"小桃声音发颤,抬头时眼眶通红,"奴婢今早去西三所找周典史,可他......他昨夜就没回值房!"
沈烬的脚步猛地顿住。
周典史是她花了三个月才策反的宗正寺文书,负责暗中截取查案奏报。
上回传信还说,林丞相的人在查前朝玉牌的来历,如今突然失踪......
"可有人见他离开?"她声音平稳得像深潭,指腹却在袖中碾碎了半块碎玉,"有没有留下什么?"
小桃摇头,泪水混着雪水砸在沈烬绣着缠枝莲的鞋尖:"值房里他的茶盏还在,砚台里墨没干,像是突然被人拽走的......奴婢问了门房,说昨夜亥时三刻,有辆青布马车停在后门,车夫蒙着面......"
"萧景琰的人。"沈烬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她想起阿翠说刘先生提过"萧太子的人不止一个",想起方才碎玉上的血焰纹——前朝暗卫、萧景琰、林丞相,这些线头在她脑子里绞成一团。
兰心攥紧了她的衣袖:"王妃,会不会是周典史察觉危险跑了?"
"跑?"沈烬冷笑,指尖划过小桃鬓角的银簪,"他妻儿都在城外庄子里,我让人每月送十两银子过去。
若他真想跑,早该把家眷带走。"她松开手,小桃的银簪"当啷"落在雪地里,"去庄子里查,若他妻儿也不见了......"
小桃打了个寒颤,重重叩首:"奴婢这就去!"
"慢着。"沈烬叫住她,从腕间褪下羊脂玉镯,"拿这个去见张屠户,他会给你辆快马。"玉镯触手生温,是她昨日才从冷公公那里"借"来的——那老奴才收了她三盒珍珠粉,还当占了天大便宜。
小桃捧着玉镯爬起来,身影很快消失在风雪里。
沈烬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喉间的腥甜翻涌得更厉害了。
兰心忙掏出手帕要替她擦嘴,却被她按住手腕:"景阳宫。"
两人转过回廊时,景阳宫的朱漆大门已近在眼前。
宫门前的雪地上落着几星暗红,像被揉碎的红梅。
沈烬脚步一滞,突然听见门内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混着粗重的喘息——是楚昭的声音。
"殿下!"守在门外的暗卫见她来,立刻掀开棉帘,"您可算来了!"
殿内的炭火烧得正旺,却掩不住浓重的血腥气。
楚昭半倚在榻上,玄色龙纹锦袍浸透了血,左胸处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他额角全是冷汗,见沈烬进来,竟还扯出个冷笑:"本殿的王妃,倒是来得慢。"
沈烬没接话,目光扫过他腰间的玉牌——那是块完整的赤焰玉牌,与她袖中碎玉的纹路严丝合缝。
喉间的腥甜突然涌到嘴边,她猛地别过头,却见兰心正盯着楚昭腰间的玉牌发愣。
"兰心,去拿金疮药。"她声音发哑,转身时袖中碎玉与楚昭的玉牌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声。
楚昭的手指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沈烬,你到底......"
"殿下重伤,还是先治伤要紧。"沈烬抽回手,指尖在他脉搏上搭了搭——脉象虚浮,像是中了慢性毒。
她想起周典史的失踪,想起萧景琰的暗线,喉间的血终于忍不住,"哇"地吐在锦毯上。
楚昭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刚要开口,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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