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被冒犯权威的怒火和被抢了功劳的羞恼猛地窜上心头。
“萧尘!是不是你!”王主任指着萧尘,声音又尖又厉,带着一种气急败坏的颤抖,“谁给你的胆子!谁允许你动校医院的急救物资!谁允许你擅自给中毒的同学施针!你懂什么是针灸吗?你这是在草菅人命!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萧尘脸上:“你看看!看看这现场!你知不知道胡乱施针会造成什么后果!万一扎错了穴位,导致气血逆冲,病人当场暴毙怎么办?啊?!出了事你担着?还是学校替你担着?!”
王主任的咆哮像一把破锣,在刚刚平复下来的食堂里刮起一阵刺耳的噪音。他试图用音量和高高在上的指责,来掩盖自己刚才面对大规模中毒束手无策的尴尬和恐慌,更想将那个站在光环中心的穷学生拉下来,踩进泥里。
喧闹的食堂在王主任的怒吼声中,又诡异地安静了几分。无数道目光在王主任那张因愤怒而涨红扭曲的脸和萧尘那张始终平静无波的面容之间来回逡巡。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张力。
萧尘缓缓抬起眼。他的目光越过抱着自己腿、还在抽泣的男生,平静地落在王主任那张因为激动而显得格外狰狞的脸上。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辩解,甚至没有一丝被污蔑的委屈,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洞穿一切的平静。仿佛在看一只在蛛网上徒劳挣扎、拼命鼓噪的飞虫。
这平静的目光,比任何激烈的反驳都更有力量。它像冰水,瞬间浇熄了王主任一部分虚张声势的气焰,让他莫名地感到一阵心虚。
“王主任,”萧尘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膻中穴’为宗气之海,主心肺。毒气攻心,心脉欲绝,气海闭塞如冰封。我以银针破冰,引邪出表,是为‘破冰引邪’之法。针尖入体三分,捻转七次,力道需如春蚕吐丝,连绵不绝,重一分则伤及心脉,轻一分则邪毒难引。至于后果…”
他微微一顿,目光扫过周围一张张劫后余生、带着感激和信赖的脸庞,最后重新落回王主任身上,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后果就是,他们都还活着,呼吸顺畅,脉搏有力,邪毒已随污血排出大半。剩下的,等救护车来了,交给正规医院的医生处理后续排毒和调养即可。”
他的声音平稳,没有丝毫炫耀,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然而,每一个字,每一个关于穴位、针法、力度的描述,都精准得如同教科书,带着一种无法辩驳的权威感。
王主任张着嘴,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学的是现代西医急救,对中医针灸的理解仅限于皮毛,萧尘口中那些精准的穴位名称和玄奥的针法描述,如同天书一般砸在他头上,砸得他头晕目眩,哑口无言。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连反驳的基点都找不到。
周围的学生们更是听得目瞪口呆。他们虽然不懂医术,但萧尘那份从容自信、那份对生命精准掌控的气度,以及那言之凿凿、逻辑清晰的解释,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气急败坏的王主任彻底隔开。高下立判!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突兀地响起,一下,又一下,带着一种缓慢而刻意的节奏,在寂静的食堂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被吸引过去。
食堂入口处,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纤细高挑的身影。
苏清雪。
她依旧是那身剪裁合体的昂贵连衣裙,勾勒出完美的曲线,精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覆着一层终年不化的寒冰。阳光从她身后的门外斜射进来,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虚幻的金边,却丝毫无法温暖她眼中那冰封万里的冷意。
她斜倚着门框,姿态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慵懒与审视,那双漂亮得惊人的眼睛,如同两枚淬了毒的冰棱,穿透人群的缝隙,精准地、死死地钉在萧尘身上。
她的掌声还在继续,缓慢而清晰,每一下都像敲打在紧绷的神经上。
“精彩。真是精彩。”苏清雪终于开口,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清脆,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她红唇微启,唇角似乎噙着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但那弧度里只有讥诮,没有半分笑意。“想不到在这小小的医学院里,还能看到失传已久的‘阎王叩’绝技重现人间。七针封脉,逆夺生死…好手段。”
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萧尘身上反复刮擦,最终落在他胸前的校徽上,那眼神中的恨意和冰冷,浓烈得几乎要化为实质。
“萧尘…”她轻轻地、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冰渣,“神医门第十八代传人?呵…好一个悬壶济世的神医传人!”
她的话音陡然拔高,如同冰锥刺破空气,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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