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魁如同沉睡的雕像般倒在沙地上,气息微弱到几乎不可察觉。金花婆婆的话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净血菩提?金蚕蛊王?”陈土抱着依旧散发着微温的罗盘,声音发颤,“那是什么东西?去哪里找?”
“净血菩提是佛门传说中的圣物,能净化世间一切污秽邪毒,只存在于典籍记载,现实中从未有人见过。”苏九儿脸色苍白,声音虚弱但条理清晰,“金蚕蛊王…是苗疆蛊术的至高圣蛊,万蛊之王,拥有吞噬转化万毒之能。但培育金蚕蛊王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耗费无数心血,近百年都未曾听闻有蛊王现世了。”她看向金花婆婆,眼中带着一丝希冀。
金花婆婆疲惫地靠在岩石上,缓缓摇头,浑浊的眼中充满了无力:“老婆子我养了一辈子蛊,也没见过真正的金蚕蛊王。那东西…可遇不可求。至于净血菩提…更是虚无缥缈。”她看着地上如同死去的李大魁,又看看昏迷的娜依古丽,“时间…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绝望的气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每一个人。刚刚逃出生天的庆幸荡然无存。
“不!一定有办法!”陈土猛地站起来,紧紧握着手中的罗盘,“大魁是为了救我们才变成这样的!不能放弃!罗盘!对了,罗盘!”他将罗盘举到眼前,如同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它吞了起源碎片,一定有办法!它之前还能指路,还能感应到地下的东西!你再感应一下!哪里有能救大魁的东西?求你了!”
陈土集中全部精神,将救李大魁的强烈意念灌注到罗盘之中。罗盘在他掌心微微震动,表面的星图纹路再次亮起柔和的光芒,星辉流转,似乎在努力回应着他的请求。
嗡…嗡…
罗盘发出轻微的嗡鸣,星图投射出的光晕不再指向某个方向,而是变得有些混乱,光点明灭不定,最终,星图的核心光点缓缓下沉,指向了众人脚下的…大地!
同时,一股清晰的、对“下方”某种“冰冷”、“厚重”、“巨大”存在的感应,顺着罗盘清晰地传递到陈土脑海中!比之前在天坑外感应到的更加清晰、强烈!仿佛就在他们脚下不远处!
“下面!它说下面有东西!”陈土激动地喊道,“很清晰!就在我们脚底下不远!冰冷、巨大、像是一扇…门?”他想起了天坑塌陷时惊鸿一瞥的青铜门轮廓!
“流沙旋涡下面?”金花婆婆眼中精光一闪,“你是说…天坑塌陷后形成的流沙旋涡下面,那扇门?”
“对!就是那个!”陈土用力点头,“罗盘感应得很清楚!就在我们正下方!不是很深!”
苏九儿和金花婆婆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和一丝希望。天坑塌陷时那惊鸿一瞥的青铜门,充满了神秘和未知。起源碎片之前就悬浮在天坑之上,或许…那扇门后,真的隐藏着什么能解决眼前困境的东西?或者至少,能提供线索?
“下去!”苏九儿挣扎着站起身,语气斩钉截铁,“这是唯一的线索!也是最后的希望!”
“可怎么下去?那流沙旋涡还在,吸力那么强!”老骆驼看着远处沙地上那个巨大的、仍在缓缓旋转的漏斗状凹陷,心有余悸。
“有办法!”金花婆婆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她指向不远处机械蝎王遗留下来的、那条被她的蛊毒腐蚀、最终被蝎王自行切断抛弃的巨大金属断肢!“用那个!”
那截断肢如同半截火车车厢,暗金色的金属外壳布满了腐蚀的痕迹和裸露的粗大管线,断口处参差不齐。
“用虫甲盾牌的方法?”陈土立刻反应过来。
“没错!这玩意儿比虫甲沉得多,也结实得多!把它当钻头!我们躲在里面,顺着流沙旋涡中心沉下去!”金花婆婆语出惊人,“老婆子我用本命蛊虫护住内部,隔绝流沙!赌一把!”
这个计划疯狂而大胆!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说干就干!众人强忍着伤痛,在苏九儿冰魄之力的辅助下,艰难地将那截沉重的机械蝎王断肢拖到了流沙旋涡的边缘。旋涡中心深不见底,散发着强大的吸力,仿佛能吞噬一切。
金花婆婆盘膝坐在断肢内部相对宽敞的部位,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蕴含精血的心头血,双手飞快结印,口中念诵着古老晦涩的咒文。无数细小的、闪烁着金光的奇异蛊虫从她袖中、衣领内爬出,迅速覆盖了断肢内部的金属内壁,形成一层薄薄的金色虫膜,散发出坚韧的能量波动。
“快进来!护罩撑不了多久!”金花婆婆脸色苍白如纸,显然消耗巨大。
众人不敢怠慢。苏九儿抱着娜依古丽,陈土拖着昏迷的李大魁(用绳索固定在内部),老骆驼也挤了进来。狭小的空间内挤满了人,充斥着血腥味、药味和蛊虫特有的气息。
“准备好了吗?要跳了!”金花婆婆厉喝一声,操控着覆盖断肢的金色蛊虫,猛地发力!
沉重的金属断肢在旋涡边缘晃动了一下,随即被强大的吸力捕获,猛地向下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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