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酷热如同无形的烙铁,狠狠烫在脸上。每一次粗重的呼吸,都带着沙粒摩擦气管的刺痛和浓重的血腥味。
娜依古丽是被颠簸和剧痛唤醒的。
意识如同沉在浑浊的泥沼里,每一次挣扎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痛楚。她费力地睁开肿胀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阿图尔那张被沙尘、汗水和干涸血迹糊满的、写满了疲惫和焦虑的脸。他正背着自己,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滚烫的沙丘上,粗重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另一名仅存的沙匪,拖着一条明显不自然的腿,艰难地跟在旁边,用一匹同样疲惫不堪的骆驼,吃力地拖拽着一个用破烂毛毡和绳索捆扎的、极其沉重的担架。担架上覆盖的毛毡被血和黑色的油污浸透,隐约透出下面庞大而僵硬的轮廓——是尸魁。
“头儿…你醒了?!” 阿图尔感觉到背上的动静,声音嘶哑中带着惊喜。
“魁…魁哥…” 娜依古丽喉咙如同被砂纸磨过,发出微弱的气音。她挣扎着扭头,目光越过阿图尔的肩膀,急切地扫视着周围。
没有陈土。只有无尽的金色沙丘在烈日下蒸腾着扭曲的热浪。后方,死亡谷的方向,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如同大地伤疤般的黑色轮廓。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几乎让她再次窒息。那个断臂的小子…终究没能出来…
“他…” 娜依古丽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阿图尔沉默了几秒,脚步沉重:“…没找到。洞口…彻底塌了。只有…这个。” 他艰难地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摸索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用染血的布条层层包裹的小包。布条上沾满了沙砾和黑色的油污。阿图尔小心翼翼地打开一角。
里面,是一块拳头大小、形状极其不规则的暗沉结晶体。
晶体表面覆盖着一层死寂的灰白色“壳”,如同燃烧殆尽的煤渣。透过灰壳的缝隙,隐约可见内部混乱的色泽:污浊的暗金如同凝固的岩浆,其间夹杂着猩红的血丝和幽蓝的冰冷光点。它静静地躺在阿图尔粗糙的手掌中,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生命气息,仿佛一块从地狱炉渣里捡回来的石头。
“在…在洞口废墟边缘找到的。被炸飞出来的…只有这个。” 阿图尔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茫然。他无法理解,那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变成了这么一块…死气沉沉的石头?
娜依古丽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块晶体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顺着她与沙漠共鸣的本能血脉传来。这不是普通的石头!上面残留的气息…混乱、狂暴、冰冷、死寂…交织着精绝沙晶、星骸胃囊、以及某种让她灵魂深处都感到一丝惊悸的…古老怨念!还有…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却让她莫名心安的…冰凉的纯净?
陈土…真的死了吗?还是…变成了某种更可怕的东西?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那灰白色的晶体外壳。
冰冷!刺骨的冰冷!如同触碰极地的寒冰!指尖瞬间麻木!
但就在这冰冷的触感中,她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极其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搏动?来自晶体最深处?是错觉吗?
“头儿,小心!” 阿图尔察觉到她的动作,紧张地提醒。
娜依古丽猛地收回手指,指尖残留的冰冷和那微弱的悸动感让她心绪翻腾。她艰难地咽了口带血的唾沫,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带…带回去…给…大巫祭…看…” 无论是死是活,这东西…都太重要了!
承:绿洲的阴影
当娜依古丽三人拖着濒死的尸魁和那块诡异的晶体,如同从地狱爬回的残兵败将,终于抵达绿洲边缘时,迎接他们的,不是温暖的庇护,而是…一片死寂的阴影。
绿洲依旧存在。高大的棕榈树投下扭曲的阴凉,湖泊反射着刺目的阳光。但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水汽和植物的清新,而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和恐慌!
往日的喧闹人声、骆驼嘶鸣、孩童嬉戏…全部消失了。街道上空无一人,土黄色的房屋门窗紧闭,如同一个个沉默的坟墓。偶尔有身影在狭窄的巷口阴影中一闪而过,眼神中充满了警惕、恐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怎么回事?” 阿图尔喘着粗气,警惕地环顾四周。绿洲的气氛,比死亡谷的毒瘴更让他心头发毛。
娜依古丽的心沉了下去。她想起了离开前绿洲的诡异气氛,想起了那些白天昏昏欲睡、夜晚异常活跃的居民…长生会的触角,早已深入此地!
他们没有走向热闹的集市,而是沿着最偏僻的小径,悄无声息地绕到绿洲深处,一片依托着巨大黑色岩山、由低矮石屋组成的区域。这里是“黑石部族”的聚居地,娜依古丽的家,也是绿洲中最古老、最排外的部族之一。
部族入口,两名裹着黑色头巾、手持骨质长矛的守卫,如同石雕般矗立。看到娜依古丽等人凄惨的模样和拖着的巨大担架,他们眼中闪过震惊,却没有立刻放行,反而更加警惕地握紧了长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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