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溯的靴底碾过碎石冲进主殿时,瞳孔被刺目蓝光灼得发疼。
祭坛中央悬浮着拳头大的光球,星芒像活蛇般窜动。
林远山背对着他们站在光下,玄色长衫被先天罡风鼓得猎猎作响。
他脚边倒着具干瘦尸体,灰白头发沾着血,左手攥得死紧——那本印着「古武残篇考」的皮质笔记本,正从指缝里露出半角。
"苏教授。"苏绾踉跄着扑过去,金瞳里的星芒突然炸成碎片。
她跪在地尸旁去掰尸体手指,指甲缝里渗出血:"爸...你说要和我一起完成全鉴的..."
林远山转过身,嘴角还挂着笑:"忠心的老学究,到死都在写推演公式。"他抬手弹了弹尸体胸口,染血的纸页飘起来——正是陈溯在暗河老巢见过的「星河九变」残页。
地宫又震了震。
仲裁者的枯瘦身影从阴影里撞出来,骨杖顶端的幽蓝火焰突然暴涨:"小娃娃!
接住!"
陈溯刚抬手,骨杖已在他面前炸成碎片。
幽蓝火焰裹着星河之心窜向穹顶,将光球压成团颤抖的光茧。
仲裁者的喉管里溢出黑血,他踉跄着抓住云鹤的手腕,将半块玉简拍进对方掌心:"告诉仲裁庭...双生血脉必须..."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就像被抽干了水分,瞬间缩成具干尸。
云鹤攥着玉简的手猛然一颤——那玉片刻痕竟融入他古袍上的星图纹路,化作一缕青烟钻进领口。
"合道剑意!"墨轩的声音像淬了冰。
陈溯抬头,只见那柄青锋剑悬在半空,剑尖同时指向他和林远山。
剑气凝成实质的网,割得人皮肤生疼。
苏绾突然拽住他手腕。
金瞳里的星芒涌进他掌心,烫得他倒抽冷气——是星芒玉佩在发烫!
陈溯想起老院长笔记里的记载,咬牙将玉佩按在苏绾手背上:"共鸣!"
两股星芒撞在一起,在他们之间炸出光桥。
墨轩的剑气顺着光桥轰向祭坛地基,碎石纷飞中,半截青铜柱从地缝里露出来。
柱身刻着的兽首图案,和孤儿院废墟里那截断柱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好手段。"林远山突然笑了,他的手掌已经按上陈溯后背。
陈溯浑身一僵,经脉里窜进团暴躁的热气——是当年孤儿院大火里,灼伤他后背的那股真气!
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却在混沌中看清了真气走向。
陈溯咬碎舌尖,鲜血混着星河九变第三变的口诀涌进意识:"逆!"
林远山的瞳孔骤缩。
他按在陈溯后背的手突然发抖,那团暴走的真气竟顺着他的经脉倒灌回去。
他踉跄着退了三步,嘴角溢出黑血:"你...你怎么可能..."
"走!"苏绾拽着他往殿外跑。
赵虎从阴影里扑出来,后背的毒伤还在渗血,却用最后力气将个布包塞进陈溯怀里:"星...河碎片...藏好..."
地宫顶部传来轰然巨响。
陈溯回头,看见林远山的罡风正撕咬着幽蓝火焰,墨轩的剑重新指向林远山,云鹤的古袍星图在发光——但这些都被甩在身后了。
他们冲出地宫时,天已经黑透。
陈溯抬头,北斗七星的位置突然诡异地偏移了三寸。
夜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他怀里的布包在发烫,是赵虎塞进来的星河之心碎片。
"陈溯..."苏绾的声音很轻。
陈溯低头,发现她金瞳已经褪去,脸色白得像纸,额角还在渗血。
他蹲下身,把她背起来,手摸到靴筒里的兽首玉佩——刚才跑的时候,玉佩不知何时滑进去了,染着赵虎的血,还有苏绾的温度。
身后传来林远山的嘶吼,混着墨轩的剑鸣:"你果然把仲裁庭的定位符..."
陈溯没停步。
他背着苏绾冲进荒漠,靴筒里的玉佩抵着脚踝,像团烧不化的火。
远处有狼嚎传来,他摸了摸怀里的布包,又摸了摸靴筒里的玉佩——这两样东西,他都要藏好。
风沙卷着他的影子,越拉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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