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有个宫女没忍住,将嘴里的酸梅汤喷成了水雾。柳贵妃脸色由青转白,又从白转紫,最终跺着脚拂袖而去,金步摇上的珍珠噼里啪啦掉了两颗,滚落在青石板缝里。
白若雪望着她的背影,得意地哼起自编的小调,调子跑调得能把树上的麻雀吓跑:"柳贵妃,气鼓鼓,风车没买脸气绿,回家对着镜子哭..."
南宫翎低头,见她发间的糖葫芦步摇随着动作轻晃,金箔做的糖粒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突然低声问:"你就不怕她去陛下跟前告状?届时治你个搅乱宫闱之罪?"
"怕什么?"白若雪掏出汗巾擦了擦鼻尖的汗珠,凑到他耳边,热气拂过他颈侧未被甲胄覆盖的皮肤,带来一阵痒意,"我有秘密武器——"她神秘兮兮地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红艳艳的辣椒面,"谁敢惹我,就请他尝尝'地狱辣'糖葫芦,保证吃一口窜稀三日,比泻药还灵!"
南宫翎看着她狡黠的模样,眼尾的余光瞥见她睫毛上沾着的糖霜,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快得像风吹湖面的涟漪,转瞬即逝:"你啊..."
正说着,一群小太监举着鎏金托盘跑过来,为首的尖着嗓子喊,声线比柳贵妃的护甲还尖利:"郡主!陛下有旨,要'战神皱眉款'和'战神瞪眼款'风车各十柄,再要一柄'战神看蚂蚁'的!"
白若雪眼睛瞪得溜圆,差点把手里的糖葫芦掉在地上:"陛下也要买?"
"可不是嘛!"小太监们七嘴八舌,托盘上的鎏金花纹都在抖,"陛下说,要把'战神皱眉'摆在御书房镇纸,'战神瞪眼'送给三皇子当陀螺,'战神看蚂蚁'...陛下说要摆在养心殿逗猫!"
白若雪高兴得蹦起来,破木板摊位被她撞得"吱呀"作响,差点散架:"好嘞!买十送一,再送战神大人'高冷凝视'一次——看一眼保准您提神醒脑,比浓茶还管用!"
南宫翎:"......" 他感觉自己脸颊的温度,比御膳房熬糖的铜锅还要高上几分,头盔里的头发都快被热气蒸得打卷了。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牡丹亭前人声鼎沸,比西市早市还热闹。宫女们挤破头抢购风车,更有大胆的捧着画板和炭笔,非要给南宫翎画像。白若雪像个老练的牙婆,拽着南宫翎左摇右晃,唾沫横飞地推销:"来看啊!这是'战神托腮',眼神忧郁适合挂闺房;这是'战神握剑',煞气重适合镇宅;这是'战神拿糖葫芦',最是招财,买了此款风车,保准您月钱翻倍!"
"战神大人笑一个嘛!"有个梳双丫髻的小宫女仰着脸喊,手里的画板上已画了个歪扭的铠甲小人,手里还握着串糖葫芦。
南宫翎面无表情,声线冷得像北境的风:"本王不会笑。"
白若雪立刻接话,嗓门比市井小贩还亮:"这是'战神不屑',高级表情!买'霜刃凝寒'款风车,免费送此表情复刻版一张,拿回家贴门上能辟邪!"
南宫翎默默翻了个白眼。白若雪眼疾手快,指着他的眼睛大喊,震得围观宫女耳朵发麻:"快看!'战神白眼'!此乃限量款,买任意风车即送,过时不候啊!"
满场哄笑中,南宫翎感觉自己征战十年,从北境杀到南疆积累的英名,正随着那些歪扭的风车一起,碎得比他劈断的长枪还要彻底。他甚至听见身后亲兵甲偷偷嘀咕:"将军一世英名啊...早知今日,当初在边关就该多学两招杂耍..."
终于挨到人群散去,白若雪蹲在地上数银子,铜钱堆成小山,映得她满脸生辉,连鼻尖的汗珠都闪着光:"战神大人你看!足足二十两七钱三分!够买二十一车糖葫芦了!"
南宫翎看着她被晒得微红的脸颊,和沾着糖霜、机油的指尖,突然觉得那些碎掉的英名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他蹲下身,铠甲发出"哗啦"声响,帮她将散落在地的风车捡进破竹筐里,低声道:"若雪,以后别再让本王摆那些..."
"那些什么?"白若雪抬头,阳光照得她眼睛亮晶晶的,像落了两把碎银子,"是不是觉得'战神看蚂蚁'特别传神?下次咱摆'战神喂鸡',保准更卖座!我还能在风车上绑个鸡饲料袋,买一送三!"
南宫翎:"......" 他决定还是闭嘴为妙,再多说一句,怕是连"战神下蛋"的姿势都要被摆出来了。
这时,远处传来皇帝爽朗的笑声,震得亭角铜铃都在响:"白郡主,朕的'战神风车'可曾备好?朕的波斯猫就等着'战神看蚂蚁'解闷呢!"
白若雪蹦起来行礼,指着摊位上最大的风车,那风车轴上缠着几圈白色面条,已经晒得发硬:"陛下请看!这是臣妾特意为您做的'龙气加持'款,轴上缠了御膳房偷来的龙须面,转起来'嗖嗖'的,比波斯猫跑得还快!"
皇帝笑得前仰后合,指着南宫翎道:"定北侯,朕瞧你这'活招牌'当得不错,朕赐你...赐你一车糖葫芦,给郡主当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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