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雪丫头，"刘嬷嬷将画拍在案板上，震得糖球上的芝麻簌簌掉落，"你这将军吃相画得也太寒碜了！我家小姐说了，要照着绣个帕子，晚上抱着睡觉呢！你可得给我张清楚点的，至少得看清将军睫毛！"
与此同时，老字号胭脂铺"娇红堂"内，老板赵钱孙对着空荡荡的柜台长吁短叹。他盯着对面茶肆里传看的"战神吃播速写"，嘟囔道："不就是个大男人啃糖葫芦吗？有啥好看的！"话音未落，自家闺女抱着张画像冲进来，辫子上缠着糖葫芦串："爹！快给我买战神同款！隔壁春桃说了，吃了能梦见将军教她耍枪！"
白若雪的糖球摊前沦为大型庙会现场，队伍从朱雀大街北口排到玄武门瓮城，买糖球的人潮比去年蝗灾时抢救济粮还汹涌。阿三阿四数钱数得手指发颤，铜钱在簸箕里堆成小山，小石头抱着一摞摞手绘表情包来回跑，嗓子喊得沙哑："姨姨们！战神微笑款和皱眉款打包卖！买十串送三张，多买多送，买一百串送将军同款歪嘴笑！"
太傅夫人的八抬大轿径直停在摊位前，鎏金轿帘掀开，露出只戴着翡翠护甲的手："给我来一百串！就要战神刚才啃的那种，糖霜要厚如城墙，核要小如芝麻，每串都得裹足核桃仁！"
白若雪挑眉，算盘打得飞快："夫人，这可不一样了，战神同款得加特殊服务费——将军咬痕认证费，每串十文钱，您看是付现银还是记账？"
太傅夫人眼皮未眨："记账！只要真是将军同款，别说十文，二十文也行！回去告诉小姐，就说这是战神开过光的糖葫芦，吃了能考上女状元！"
南宫翎立在摊位旁，月白锦袍袖口被穿堂风扬起，那团歪扭的糖葫芦刺绣像只振翅的蝶。墨影凑到他耳边："将军，您这吃播阵仗，怕是比漠北之战捷报传得还快，现在宫里小皇子拿您啃糖葫芦的样子当皮影戏耍呢。"
南宫翎望着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的白若雪，她正眉飞色舞地与顾客讨价还价，阳光将她发顶几缕碎发染成金线，额角糖霜在逆光中闪烁。他沉默着，喉结轻轻滚动，嘴角极淡地勾了勾，快得像错觉。
暮色漫上朱雀大街时，白若雪坐在案板前，面前银锭堆得如小山，阿三阿四瘫在墙角打哈欠，小石头抱着钱袋睡得口水横流，钱袋口还沾着粒糖渣。南宫翎默默收拾散落的竹签，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颀长，落在白若雪沾着糖霜的裙摆上，像幅褪色的古画。
"将军，"白若雪晃着沉甸甸的钱袋，银子碰撞声如乐章，"今儿赚的够买五车糖葫芦了！等攒够十车，就能..."她忽然住口，脸颊泛起红晕，像熟透的山楂。
南宫翎擦拭桌子的动作顿了顿，侧头看她。月光淌进他深邃的眼眸，碎成点点星光："本王的'工钱'，该结了。"
"工钱？"白若雪装傻，把钱袋抱在怀里，"不是请您吃了十串加核桃碎的糖葫芦吗？还额外送了张微笑表情包呢！"
南宫翎放下抹布，上前一步，温热的气息裹挟着皂角香拂过她耳畔："本王要的工钱，不是糖葫芦。"他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声线低沉如琴，"是十车糖葫芦，换你做本王的夫人。"
白若雪心跳漏了一拍，像被糖霜粘住的山楂，她把钱袋塞进南宫翎手里，嘟囔道："不够！得再加十张战神表情包！要不同表情的——微笑、皱眉、害羞...还有上次吃辣椒糖葫芦被辣到吐舌头的样子！"
"成交。"南宫翎失笑，伸手揉她的头发，指腹触到发间残留的糖霜，黏腻温热，"明日就让墨影画，保证每张都跟真人似的，连睫毛都给你画清楚。"
月光下，糖球摊的遮阳伞在晚风中轻轻摇晃，白若雪看着南宫翎笨拙地帮她系上围裙，围裙角还沾着今早熬糖的琥珀色痕迹。她忽然觉得，让这位冷面战神拍吃播，真是这辈子最划算的生意——不仅赚得盆满钵满，还把这尊活菩萨拐回了家。
此刻的京城茶肆里，无数百姓围坐在一起，兴致勃勃猜测："你们说，明日战神大人会啃哪种糖葫芦？是加桂花的，还是加辣椒的？我赌五文钱，肯定是加核桃的，将军上次啃得最快！"这桩离谱又甜蜜的吃播闹剧，终将成为朱雀大街上最经久不衰的传说，也成了白若雪与南宫翎之间，用糖霜和笑泪写成的，最甜美的情诗。而远处将军府的演武场上，破阵剑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剑穗上的猩红璎珞轻轻摇曳，仿佛还在回味白日里那缕挥之不去的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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