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示意狱卒退下,摸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说吧,你们的新主子是谁?」
他盯着药膏,突然剧烈咳嗽:「新主子...就在你身边...」血沫溅在我手上,他却趁机塞给我枚药丸,「沈公子说,该让你看看...真正的棋盘了...」
药丸在掌心发烫,竟与沈砚临死前的毒药一模一样。我捏碎药丸,里面滚出片极小的全息芯片——是皇帝与沈砚的最后对话。
「朕给过你机会,」皇帝的声音冷如冰,「可你偏要碰朕的逆鳞。」
沈砚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因为你根本不是我父亲...真正的陛下,早在十年前就被你毒死了!」
画面剧烈晃动,我看见「皇帝」拔出剑,刺穿沈砚的胸口。他摘下面具,露出张陌生的脸——却与郑辰有七分相似!
「不可能...」我踉跄后退,撞在牢墙上。暗卫已断气,指尖还沾着我的金疮药。远处传来郑辰的脚步声,与画面中「皇帝」的步伐一致。
「苏晚,」郑辰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看够了吗?」
他走进烛光里,手中把玩着皇帝的玉佩。我这才发现,他耳后有块极小的疤痕——与画面中「皇帝」的位置分毫不差。
「郑辰,不,应该叫你...陛下?」我握紧断簪,夜明珠残余的粉末在他身上映出龙袍影像。
他轻笑:「看来沈砚的芯片起作用了。没错,朕才是真正的太子,十年前被叔父毒杀,却侥幸存活。这些年,朕借郑辰的身份潜伏,就是为了夺回皇位。」
我盯着他眼中的狠厉,突然想起父亲密信里的「双生龙」传说——先帝确实有对双生子,其中一子被雪藏,以防不测。
「所以你利用我,利用沈砚,甚至利用你叔父,」我握紧断簪,「就是为了让所有人以为,真正的皇帝已死,而你可以顺理成章地「拨乱反正」?」
「聪明,」他走近我,剑鞘擦过地面发出「滋滋」声,「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做朕的刀刃,帮朕除掉叔父;要么...」他指尖划过我发间断簪,「成为第二个沈砚。」
我看着他腰间的牡丹玉佩,突然笑了。断簪在掌心发热,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为父亲,为沈砚,为所有被权谋害死的人。
「臣选第一个,」我叩首时,将藏在袖中的毒药抹在他剑鞘上,「但臣有个条件:放过所有无辜的寒门学子。」
郑辰一愣,继而大笑:「成交。明日早朝,朕要你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揭穿叔父的假面具。」他转身离开时,毒药已顺着他握剑的手渗入皮肤。
我摸着断簪,感受着残余的夜明珠粉末渐渐冷却。走出天牢时,朝阳正爬上城墙,将我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柄即将出鞘的剑。
早朝的钟声响起时,我站在午门外,看着「皇帝」坐在龙椅上,郑辰侍立一旁。禁卫军换了新的统领,袖口绣着全新的暗纹——这次是展翅的凤凰。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司礼监太监的声音未落,我已踏上御道,断簪在晨光中闪着寒光。「陛下,」我盯着「皇帝」腰间的牡丹玉佩,「臣有本奏!」
「苏晚,」「皇帝」挑眉,「又要告谁?」
我展开袖中全息芯片,沈砚与「皇帝」的对话在殿内回荡。郑辰适时拔出剑,指向「皇帝」:「叔父,你冒充朕十年,该退位了!」
满堂文武哗然。「皇帝」脸色铁青,突然抽出暗藏的袖箭,朝郑辰射去!我挥剑挡下,断簪却在此刻彻底碎成齑粉,夜明珠的最后一丝光芒映出「皇帝」惊恐的脸——那是张与郑辰一模一样的面具。
「原来如此,」我看着掉在地上的面具,「你怕别人发现双生子的秘密,所以一直戴着郑辰的面具,对吗?」
真郑辰(太子)冷笑:「叔父,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老皇帝(叔父)突然跪地,扯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苍老的面容:「郑辰,你以为杀了朕,就能坐稳皇位?别忘了,你母亲的毒酒...」
「住口!」郑辰一剑刺穿他咽喉,鲜血溅在龙椅上,「朕的母亲是被你毒死的,这是天下皆知的事!」
我盯着老皇帝睁大的双眼,突然想起沈砚说过的「棋子」论——原来在皇权面前,所有人都是棋子,包括皇帝自己。
「苏晚,」郑辰转身看我,指尖的毒药已开始发作,「从今以后,朕的刀刃只能为朕而挥。」
我叩首时,看见他腰间的牡丹玉佩换成了龙纹。断簪的碎珠散落在地,像极了父亲书房里那幅被撕碎的《清明上河图》——盛世之下,尽是权谋。
「臣遵旨,」我轻声说,「但臣有个请求:允许臣追查沈砚的真正死因。」
郑辰眯起眼,毒药让他额角青筋暴起:「准了。不过苏晚,」他抬手按住我肩膀,「记住,别让朕失望。」
走出金銮殿时,春风卷起满地碎玉。我摸出暗卫给的药丸碎片,上面刻着最后一行字:「真相在御花园第三棵梧桐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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