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上郡城郊的山地间已响起零星的金铁交鸣。王翦亲率三百轻骑,绕到魏军西南方向的哨所附近,却不急于进攻,只让士兵们在林间来回奔驰,扬起漫天尘土,又命人隔着山谷呐喊,故意泄露“秦军主力在此”的假消息。
哨所里的魏军探马看得心慌,连忙骑马往城里报信。可等魏军主将韩仓带着两千步兵赶过来时,山谷里只剩几面插在树上的秦军旗帜,连个人影都没有——王翦早已带着轻骑绕去了东北方向,故技重施,又引得另一队魏军疲于奔命。
“将军,这秦军连日来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咱们的士兵快扛不住了!”副将李默冲进韩仓的军帐,脸上满是焦灼,“昨天去西南哨所的弟兄,来回跑了五十里,刚歇下又被调去东北,现在个个怨声载道。”
韩仓猛地一拍案几,桌上的茶杯晃出大半茶水:“我知道!可秦军主力到底在哪儿?是想围点打援,还是想分散咱们的兵力?”他盯着墙上的地形图,手指在几个哨所间来回移动,眉头拧成了疙瘩。自山涧关卡失守后,秦军就像一群狡猾的狼,始终围着上郡城打转,却从不出动真正的主力,只靠小规模冲突消耗魏军的精力,这比正面交战更让人憋屈。
与此同时,蒙恬正在距离上郡城十里的练兵场,指挥弩兵进行守城压制演练。三排弩兵交替进退,箭矢如密雨般射向模拟城墙的木靶,靶上很快就布满了箭孔。蒙恬走上前,拔出一支嵌在木靶里的弩箭,掂了掂重量:“箭杆再削轻半寸,射程还能再远十步。告诉工匠营,今日午时前,必须把所有弩箭都改好。”
“将军,咱们这几日光练压制,要是魏军出城突袭怎么办?”什长赵虎问道。他前几日扮樵夫拿下山涧关卡,现在成了蒙恬麾下的得力干将。
蒙恬指着远处的了望塔:“王翦将军早已在城外三里设了三道暗哨,魏军只要敢出城,半个时辰内咱们就能收到消息。再说,”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阵列整齐的弩兵,“有这三成的射速提升,就算魏军真的突袭,咱们的弩箭也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二、沙盘推演
午后的阳光透过帐帘,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王翦的军帐里,几个将领围着沙盘争论不休。沙盘上用泥沙堆出了上郡城的轮廓,城墙、护城河、城门的位置都标注得一清二楚,甚至连城内魏军的粮仓、兵营分布,都凭着几日来的探子回报,大致画了出来。
“我觉得该先攻北门!北门靠近山地,咱们的轻骑能从山上冲下来,打魏军一个措手不及!”将领周磊指着沙盘上的北门,语气笃定。
“不行!北门的护城河最宽,魏军还在城楼上加了箭楼,硬攻只会徒增伤亡!”另一个将领反驳道,“我看该攻西门,西门外是平原,咱们的弩兵能摆开阵势,压制城上的魏军!”
两人各执一词,吵得面红耳赤。王翦却没说话,只是蹲在沙盘前,手指沿着城墙缓缓移动,时不时停下,思索着什么。就在这时,帐帘被掀开,蒙恬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张刚绘制好的弩兵部署图。
“你们在争什么?”蒙恬笑着问道,将图纸放在沙盘旁。
“蒙兄来得正好!”王翦连忙起身,拉着他蹲到沙盘前,“我们在议主攻哪个城门,周磊说攻北门,张贺说攻西门,你怎么看?”
蒙恬俯身看着沙盘,目光在四个城门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南门:“你们看,南门的护城河虽窄,但魏军在南门两侧设了两个烽火台,只要咱们一进攻,烽火台的魏军就会点燃烽火,城里的魏军很快就能增援过来。可反过来想,要是咱们先端了烽火台,再攻南门,是不是就容易多了?”
王翦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分兵两路?一路去拆烽火台,一路主攻南门?”
“不止。”蒙恬指着沙盘上的东门,“东门靠近洛水,魏军的粮草船都从东门的码头运进城。咱们可以派一队人,夜里乘小船去烧了粮草船,断了魏军的粮道。到时候,魏军又缺粮又要守城门,必然顾此失彼。”
“好主意!”周磊一拍大腿,“烧了粮草船,城里的魏军撑不了几天,到时候不用咱们攻,他们自己就乱了!”
王翦却没立刻点头,而是皱着眉思索:“烧粮船容易,可怎么端烽火台?南门的两个烽火台相距不过一里,互为犄角,只要一个烽火台遇袭,另一个肯定会立刻点燃烽火。”
蒙恬拿起一根小木棍,在沙盘上比划:“派两队人,同时对两个烽火台动手。一队用弩箭压制烽火台的魏军,不让他们靠近烽火;另一队趁机冲上去,拆了烽火台的柴草堆。只要拖延半个时辰,主攻南门的队伍就能攻到城下,到时候烽火台再想点燃,也来不及了。”
王翦盯着沙盘看了半晌,突然笑了:“就这么办!咱们再在北门、西门布置疑兵,插满秦军旗帜,让韩仓以为咱们要三面攻城,把他的兵力都吸引过去,南门的防守自然就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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